“老林头,嘴巴长在你身上,你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有乡民向着宋家,实在是气不过对方的所作所为,“当初,你和宋忻那个不孝女签合约的时候,老宋是完全不知情的”
“那又怎么样难道宋忻不是他的女儿”林老头理直气壮,“孩子替父母买卖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乡民们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忽然间,院子的拐角处出现了一幕郑容扛着被五花大绑的林伦,快步走近,将后者丢垃圾一样地丢在众人的跟前。
林老婆娘看见自家儿子,立刻哎呦出声。她刚准备走近,却被郑容凶神恶煞的目光给吓退了。
郑容是偷溜进洋房的,他看见在后院鬼鬼祟祟偷瞄火势的林伦,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捆住带走了。他遵照喻怀宁的嘱咐,一直捂住林伦的嘴巴躲在无人的后院等待,直到听见了前院的喧闹动静,才带着对方出现。
郑容的捆绑很有技巧,无论林伦怎么折腾都挣脱不开。他被捆得笔直,只能躺在地上扭来扭去,宛如一条濒临枯竭的鱼,“你们快放开我”
乡民们瞧见这一幕,顿时议论纷纷。
老林头看着身强体壮的郑容,实在没有上前打闹的勇气。他看着暂时没受伤的儿子,勉强稳住心神,吼道,“喻怀宁你不要太过分当着这么多乡民,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要是你把我惹火了,两位老人以后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
喻怀宁听见最后算得上明晃晃的威胁,眸色瞬间凌厉起来,“你敢动他们试试”
郑容走近,将口袋里崭新的纸条递了过去,“小少爷。”
喻怀宁快速抽过纸条,将上面的内容扫了一遍,冷笑道,“林老头,你也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可是我们和你儿子亲自签订的抵押合同白纸黑字的,也有手印”
刚刚对方的强词夺理,他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你”林老头怒目相对。
“老爹是他们强制性让我画押的你不知道这事你别认”林伦喊道。喻怀宁余光下垂,一脚踢在了林伦的口鼻上,恶狠狠道,“我让你说话了吗”
“啊”林伦爆出鼻血,惨叫连天。
“阿伦”林老婆娘焦心不已,却依旧怕死地不敢上前。
“不知情又怎么样我外公当初难道知情吗老林头,你可别忘了刚刚可是你当着大家的面说就因为宋忻是我外公的女儿,所以这个抵押字条,宋家必须认。”
喻怀宁扬了扬手中字条,一步一步地走近,发问,“现在轮到你了我问你,林伦是你的儿子吧那他替你买卖房子,你认吗”
老林头哑然,半天说不出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果老林头不认这个抵押纸条,那么喻怀宁和宋家的两位老人同样可以不认当初的字条如果老林头认下了这事,他就必须从这洋房里帮出去横竖都是理亏占不到半点便宜
青年预判得当,用同样蛮横的逻辑堵住了大家的嘴。
时铮不着痕迹地松动了唇角,暗忖
小狐狸这刁钻狡猾的心思,真是无人能及。
喻怀宁的视线往下一瞥,林伦的鼻血已经流了满面,显得又痛苦又狼狈。他弯下腰,扯住对方的衣领往上猛力一提,狠厉质问道,“放火好玩吗”
原本还处在痛苦中的林伦瞬间打了个冷颤,他本能性地仰头止血,还不忘装表面功夫,否认道,“你说什么屁话,我都听不懂喻怀宁,你识相的话现在就把我松开”
“听不懂那我就说清楚一点让你好好听懂”
喻怀宁勒紧他的衣领,一字一句扬声吐露,“你对我怀恨在心想着报复,但你又怂得要死,深怕吃亏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地找上门来。两个多小时前,你趁老屋子没人偷偷摸摸取了引火用的稻草穗,然后放在了老房子的左侧角落点燃”
着火点和引火可燃物都是系统分析后得出的。
喻怀宁了准林伦的性子,编出这一段话。后者做贼心虚,眼珠子慌乱地转了好几圈,底气不足地吱吱唔唔,“我、我没有”
“没有”喻怀宁眼中透出一抹狠决,他偏过头刻意道,“我在老屋子边上放的监控,可把你的行为都录下了。你尽管逞能好了,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等证据交到警察面前,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喻怀宁玩味一笑,可眼中的冷意并没有减少分毫,“故意放火损害他人财产,情节严重者,要判多少年来着十年二十年”
林伦在乡里再厉害逞能,可和喻怀宁比起来,始终是井底之蛙。后者即便是扯着谎,也能说得一板一眼,十分真实。
林伦被这些词给唬住,下意识地推脱道,“我怎么知道老房子烧得这么快”
老房子久置的木板最容易着火,顺风一刮火势顷刻就加剧。林伦原本想着简单烧毁一些财物,给青年和宋家一个警告,哪里知道一不小心就玩大了。
喻怀宁听见他的说辞,一把将他踹回在地上,冲着众人喊道,“大家都听见了”
“居然是他放的火真是歹毒”
“这林家做人简直没良心。”
“林光明当年你家穷成什么样,你都忘了吗”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上来,指着老林头嘶声怒骂,“我还记得,是宋坤福拿食物救济着你家你这两年是突然发达了可也不能教唆儿子恩将仇报良心被狗吃了吗”
这位老人原先担任过乡长,最开始的山路就是他带领着开拓出来的。所以,他在乡里的威望一直很高。
林光明被他指着鼻子骂,老脸顿时生出几分羞恼,“我良心被狗吃了那你们又算什么东西你们可别忘了,这两年乡里种出来的葡萄,可都是靠我们家阿伦冒着山路威胁往外送的”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林家靠这事捞得油水还少吗”喻怀宁打断他的话,果断说出事实,“陶溪葡萄你们卖四十一箱,林伦转手就往外卖出七十元的价格每箱多出来三十块的利润,都揣进他们父子两人的口袋了”
这话一落地,惊起滔天巨浪。
“宋家小外孙,你说的是真的吗”
“一箱葡萄卖出七十块我滴个亲娘啊这价格卖得出去吗”
“胡扯”被迫趴在地上的林伦声嘶力竭地反驳,“他一个才来没几天的外人,根本就是在说谎”
喻怀宁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准确又迅速报出几个水果店的地址和名字。
林伦顿时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他慌忙给自己的父亲睇去眼神,想让对方赶紧想办法。
老林头见一直以来的隐秘被揭穿,心中发紧,他下意识地捏住了还燃着烟草的杆头,瞬间被烫了个彻底。
喻怀宁看着父子两人心虚的样子,不由嗤笑。他信誓旦旦地和围观的乡民说道,“我有没有说谎,你们派个人去瑞城查查就清楚大家想想,同样都是种植葡萄,怎么林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万块买洋房”
“就是啊我说林家怎么变得怎么有钱”
“父子两人敢情是在赚我们的黑心钱无耻”
“林老头,你太过分了仗着自己儿子会开车,已经要了我们每箱五块钱的运输费了”
种植售卖葡萄以来,已经往外运输了近四千箱这一箱箱的利润加在一块,对于这个穷乡僻壤来说,简直是一笔巨额财富。
陈名选握紧拳头,对林家两父子显出浓浓的厌恶。其实他早已经猜到了,林家父子两个人可能借用这个便利贪了些小钱,可没想到金额居然高达了这个地步
忽然间,一块砖头砸中了地上的林伦,顿时将他的脑袋砸出血来。
一位中年男子撸起袖子,怒气冲冲,“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狗东西敢偷老子的钱”其他还愣在震惊中的乡民被他点醒,立刻抄起手中的工具蜂拥而上。
高昂的怒骂声和低弱的害怕声交织在一块。
喻怀宁和时铮默契地退出了暴乱的范围,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丝毫的同情。
这世间最不该沾染的一样东西,是穷人的钱。
林家利用这笔黑心钱拉开了贫富差距,平日里又仗势耀武扬威蛮横的一言一行,早已经在乡民们的心里埋下了不满的种子,只是一直没人敢发作。
喻怀宁给他们开了这个头,完美挑起了众人心中的怒火。用民怒来对付林家父子,是最恰当不过的办法。
“小少爷”郑容从人群堆里挤出来,递给喻怀宁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他从老林头手里夺过来的抵押合约。
从始至终,这张字条就是林家和宋忻间的交易,两位老人被蒙在鼓里,实在没必要承担这些破事。
“郑大哥,做得好。”喻怀宁夸赞着接过,漫不经心地将它撕了个粉碎。他睨向深陷囹圄的林家三口,嗤笑一声。
自食其果,没什么好同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 炮灰彻底完蛋我们鱼鱼要开始带领乡民走向致富路了突然社会主义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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