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06 雾五
温舒唯脑子一片空白, 完全懵了。
就在她大脑死机,还未来得及对身前男人发出的高危信号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对方已失了耐性。下劲儿摁着她, 埋低头, 自上而下,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像沙漠的旅者吞噬久违的甘泉, 像溺水的人汲取空气, 没有缠绵的技巧, 也没有任何高超的调情手段。他唇吮住她的,毫无征兆, 舌撬开她的唇齿,灵活探进去。
黑暗中, 温舒唯身子一僵,瞬间瞪大了眼,两只手无意识便抓紧了他的衣领。
指尖触感异样。
她一怔, 才意识到自己抓住了他作训军服领口上的刺绣军衔章。
视线习惯了暗处环境, 这会儿不再是睁眼瞎状态, 她睫毛颤动,清晰看见那张与她不足半寸距离的面容。
他长了一张立体而冷峻的脸, 前额饱满, 两道眉骨过度平缓而稍高,眼窝位置深深凹陷,形成一副得天独厚的深邃眉眼。此时,他闭着眼, 肆无忌惮碾吻她的唇, 整副五官少了冷戾目光的威慑,竟显出几分错觉般的柔软与深情。
温舒唯在这一刹非常地佩服自己。
这种节骨眼儿上, 她居然还能注意到“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见毛孔,这位大佬的皮肤真的太好了”这种事。
她忽然又想起不知在哪本书上看过的一句话。
两个人接吻,深爱的那一方,必定会闭着眼睛。正如丘比特将爱神之箭射向两个注定相爱之人时,它也会闭着眼。
因为人类最美妙的情感,不能用眼睛去看,要剔除一切声色表象的迷惑,用心灵感受。
几阵晃神间,温舒唯脸已涨得通红,在他的蛮横掠夺下几乎无法呼吸,觉得自己像被人从水里捕捞上岸的鱼,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这种几近窒息的甜蜜让人心惊胆战,她阵脚大乱慌了神,两只手抬起来,抵住沈寂坚韧紧实的胸膛,推搡。
可女娲造人本就不公,人类的两种性别之间,天生力量便有巨大悬殊。遑论常年行军打仗刀口舔血的男人。
小猫儿似的推拒,猫爪挠痒痒似的,沈寂眼皮都没动一下,一手稳稳托抱住她,腾出另一只手,钳住姑娘两只细生生的腕子往上一折,举过她头顶,扣死。
温舒唯呜咽了一声。
那嗓音细细软软,柔弱可怜无助得很,仿佛一根火柴,嗖一下便将沈寂内心深处压抑多时的火给点燃。
野火燎原,焚毁理智。
人非圣贤,由神入魔,向来只在一念之间。
沈寂狠狠啃咬着温舒唯的唇,与此同时,他睁开了眼睛。向来清浅的眸色,此时浓黑如墨,比窗外的夜色更深。
温舒唯见了,不由一愣。
如果说,之前沈父重伤,此人在楼道雷霆震怒时让她见到了一个险些堕入魔道的沈寂,那么此时的沈寂,何止走火入魔。
他简直濒临兽化的边缘。
忽的,沈寂停了下来。直起身,唇离开了她。
温舒唯一双眼睛沾着湿意,蒙着层雾气,又羞又气地望着他正要说什么,下一刻,更令她始料未及的事却发生了――
沈寂微弓腰,修长双臂环过她大腿,有力抱稳,直起身,竟下劲儿一把将她给扛抱了起来,转身就往卧室方向走。
血液霎时往脑袋逆流,温舒唯面红耳赤羞窘欲绝,简直恨不得找把刀先杀了自己再杀了沈寂。
她头充血,本就通红的脸跟要烧起来似的,趴在他肩头又捶又蹬地扑腾,喊道“沈队沈寂姓沈的沈二狗”
“瞎嚷嚷什么。”沈寂抬手,一巴掌打她臀上,力道很轻,却十分奏效地教那姑娘瞬间哑了声。他嗓音低低的,“你给我老实点儿。”
“”
我给你老实个屁
温舒唯都要炸了,两只胳膊抡得高高的,砸他宽阔紧实的肩背。两拳头下去,硬邦邦的,像砸在石头上。
她吃痛,皱着眉呲牙咧嘴地甩了甩腕子,冷静几分,知道和这野男人硬刚捞不着好,只好退而求其次,换上副好好打商量的语气,“那什么,沈寂同志啊,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先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你”
话没说完,眼前一阵天翻地覆旋旋转转,后背触及一阵柔软,人已被沈寂放到了他床上。
卧室也没开灯,但比客厅稍亮些,窗帘缝隙里透进几缕窗外的霓虹灯光。
温舒唯吓得手脚发软,手撑着床,慌里慌张地往后退,仰着脖子两家赤红地瞧他。
沈寂眼睛也直勾勾盯着她,瞳色极深,瞬也不离。窗外彩灯隐隐约约照亮他左边侧脸,他整个人半明半暗。
放下她后,他稍微直起身子,抬起双手去解身上那件荒漠迷彩的扣子,一颗接一颗,自上而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温舒唯差点吐血,抬起右手指着他,声音发颤“你你你”
最后一颗扣子解开。
沈寂随手把那件迷彩军装外套撂一边儿,两手捏住里头那件军用t恤的下摆,往上一扒,脱下来丢开。然后侧过脑袋瞧她,一侧眉峰微挑,整个人看着痞里痞气邪劲儿冲天,懒洋洋地问“我什么”
温舒唯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夸谁奉承谁的人。
但,眼前的这副雄性身躯,确实漂亮得让人每次看见,都忍不住赞叹。宽阔的肩背,流线型的胸肌,延展至腰腹位置时,形成一个很明显的倒立三角,八块腹肌线条纹路清楚分明。这副身体的每块肌肉、每条韧带肌理,都像有自己的生命,无论动态或静态,都散发出一股强悍而野性的阳刚之美。
“”她耳根子都快起火,窘迫至极,飞快移开视线望向别处,不看他,支支吾吾挤出一句话,“你,你把衣服穿上,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沈寂脸上表情淡淡的,勾勾嘴角,嗤了声,忽然俯下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勾起来,迫使她看向自己。他一只胳膊撑在床上,紧硕胸膛和床形成一方狭小空间,将她的身子完全囚禁其中,哑声说“我要不穿呢。”
“”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