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 宴郎”乔青举手在显然出了神的宴玉的面前挥了挥,“你真的还好吗, 身体不适并先回去歇着吧。”
她又不是周扒皮, 非要逼着自己这么出众的精英员工,没日没夜的干活。
要做一个懂得人文关怀有温度的好老板好主公。
宴玉和她对视了一会,突然把那个被捏扁了的留声机塞到乔青手里, 然后转头就回了国师府。
才一眨眼的功夫, 人就消散不见了。
乔青一个人看着手里的东西一头雾水给带一个扁的留声机,是想要警告她什么
这个留声机还带着一点宴玉手上的温度, 留声机的喇叭虽扁了,但是其他地方没化。
乔青将金属做的唱片放在上面,然后用手摇动手柄,唱片缓慢的旋转, 指针咔哒咔哒的响着,从那个瘪了的喇叭里发出了有些失真的琴曲声。
虽然走调走的有些离谱,但是宋青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出了曲调, 这应当是宴玉当初弹奏的那一曲凤求凰。
没想到国师这么较真, 愣是跟这首曲子杠上了。
她想了半天, 还是没想出来宴玉反常的缘由。
乔青其实不是那种对感情特别迟钝的人,更关键的是宴玉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让她多想。
人是很容易被第一印象蒙蔽的,宴玉在乔青眼里, 那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仙子吃花喝露水, 那根本是不染凡尘。
宴玉最感兴趣的就是机械、齿轮, 还有天文地理,日月星象。
谁会想到这种人生出什么旖旎情丝来呢,而且乔青现在是女人,而非男人,她现在身边围绕着的也都是女人。
宴玉实在不像个断袖,她很难往那边想。
毕竟宴玉的反常也不是这一时间半会了,乔青只当他是状况有些不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身后的宫人“拿着吧。”
接住这东西的宫人颇为受宠若惊,想了想宴玉飞快离开之前的表情,乔青又添了句“这可不是朕赏给你的,拿好了,待会放天禄阁的多宝格上去。”
反正那多宝格空着也是空着,这留声机虽说是个残缺品种,好歹也是第一份样品,有纪念意义,放在经常召见臣子的天禄阁,自然能让臣子看到,倒时候便可顺势推广开来,买家不愁找。
留声机这种东西,到底做起来麻烦,等宴玉能做得好一些,把原理都教出来,她便会差人去做。
当然,数量不能太多,每一期的留声机造型要不一样,而且可以添进限量、绝版的概念。
这玩意在它原本的国度被发明出来的时候,也是个贵族才能用得起的奢侈品。
某位富商据说富可敌国,随便拔一根腿毛,比穷人全身上下加起来的毛发还要粗,在这个时代,赚穷人的钱哪有赚富人的好挣。
工匠们做一样东西,需要好几天,但是最多只需得几十两银子作为工钱。
但乔青把它定位奢侈品,可以借助手中的渠道,将它炒成天价,几千两银,或者大胆一点,一万两金,这就要看数量的多少。
后世的豪车品牌中,一旦加上限量绝版,全球仅有几辆这个词,就会卖的比自己同一批次流水线上生产的同胞兄弟们贵上十倍甚至数十倍的价格。
如果整个全国仅有两个,一个躺在她的皇宫,肯定还是会有人为这份和皇帝同有的荣誉付出足够多的银钱。
乔青看着这个一点都没有美感,甚至因为扁掉的留声机越看越顺眼,仿佛它是金子做的,散发着无比美妙的金光。
她心情不错,甚至还主动加班,写起奢侈品的企划书来。
她在厚实的时候原本也有经受这一块,有经验,当然,经验不能照搬,还是要根据时代的变化和人文风俗做出一定的更改。
但不管是后世还是现在,有钱人的共同点大多一致。
乔青在加班的时候,宴玉在国师府里发呆,双目放空,不知所措。
他想让自己的心静一点,提笔写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结果写着写着,就不知不觉变成了,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而且他竟然还写了乔青的名字。
宴玉弃笔,干脆拆起了九连环,然后他又想到了皇帝给他讲过的九连环的笑话,手一抖,手中上好的玉质九连环就被他硬生生给掰碎了。
这可是赤玉雕刻而成,在这个年代,赤玉多指鸡血赤玉,因为产量稀少,颜色赤红,多为皇家所用之物,拿来给皇帝做印章,甚至是做玉玺,价格十分昂贵。
宴玉手中的这九连环,是用一整块玉石雕刻而出,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就这么在他手中碎了,碎了
若是乔青见到这一幕,定然要痛心疾首,怒斥宴玉是个超级败家子。
但是败家子本人毫无所觉,这国师府里人虽是不少,但都是奉宴玉为主,要么是世代跟随他的忠仆,要么就是从天易阁里搬出来的偶人。
他们脸上俱贴着那些有些滑稽可笑的图形面具,若是有人拿下来,就能发现偶人脸下的木头五官。
这些偶人也只是能做一些简单机械的活,除了有个人形,和水车之类的木制工具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更不可能开解宴玉,同他说话了。
宴玉想了许久,不得不承认自己这颗心乱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说实话并不是太妙,但是心怎么跳,又是不由得他控制的。
都说三千烦恼丝,感情之事当真甚是烦人。
他只恨自己当初修行的是道教而不是佛教。
佛教清心寡欲,道教却讲究顺心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