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璟俊美风流, 将容茶抵在树干上,眸里含了低醇的笑, 唇边蕴了几缕春风。
这本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
因容茶的那声“哦”,这道风景却显得不是那么美妙。
尉迟璟有些怔忡, 撑在树干上的手臂略为发僵,保持原有的姿势。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难以置信地从薄唇里吐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容茶抬了眼睫,眼眸澄净明亮, 眸底没有杂质。
“殿下,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她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两靥生出浅浅的小梨涡,尾音软软的,“殿下你乃一国储君, 妾身没资格拦着你寻求真爱。不管殿下心里装了谁,我都不会计较。”
他不是找她做挡箭牌么, 那当然要采取温柔攻势, 徐徐图之。必要时刻, 他还可能会贬低他的真爱, 用来混淆她的视线,让她的身心一同沦陷, 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语里, 无法自拔。
既然如此, 她不妨多多配合他,也省得他继续花其它心思。
再者,他若是真对章昭训失去了兴趣,反而对她动了心思,就是见异思迁的男人。等将来,他肯定还会看上其他女人。她更要当心才是。
尉迟璟忽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一时没摸清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殿下,我对你心,日月可鉴,我会一直乖乖的。”容茶又主动挽住他的胳膊,笑颜清甜,几乎能溺死人。
尉迟璟被泼了盆冷水,顿时失了所有兴致,眸色沉沉。
“你乖乖的便好。”他沉声道“今日之事,孤只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孤从来没在你身上耗费过任何心血。”
他暗暗地想着,他在当猫时,天天听她念叨他有多偏爱章昭训,猫耳朵饱受折磨,这才想着把话跟她说清楚,让她直接闭嘴。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需要再多废唇舌。
在一旁围观了许久的乘风有点为难。
他的手里还拎着两只小白兔。小白兔看起来很活泼,即使耳朵被乘风拧着,双腿还是在空中乱蹬。
“太子殿下,你刚打的这两只兔子,还需要送给太子妃吗你刚不是觉得,太子妃殿里只有两只猫,有一只还整天都在睡觉。你觉得太子妃会太孤单,所以,才想要让两只兔子去陪她。”乘风犹豫着开了口。
上午,太子在林中的狩猎之势,势不可挡,一连猎得两只熊,风头盖过所有皇子。当今圣上龙颜大悦,称有太子在,西晋大军在出征诸国时,必会如虎狼之师,将它国的每一寸土地都圈入西晋版图。
可就是在众人瞩目下,太子将所猎得的熊都献给圣上,只要了两只软绵绵的小白兔。
虽然太子没明说,但太子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平白要两只兔子。
乘风刚在旁边听了一会,听到太子说自己不喜欢章昭训时,便揣度着,兔子应该是给太子妃的,故而帮太子说了心中想说的话。
“是谁说,孤打兔子是给她的”尉迟璟回望容茶一眼,笑意澹澹,“孤是拿它们来烤了吃的。马上给孤拿去烤了。”
乘风愣神,以为自己当真是会错意,打算照做。
“不行。”容茶不想见到那么可爱的小白兔被烤了吃,便匆匆跑去,将乘风手里的小白兔夺了来。
“真没出息,两只兔子就能将你收买了。”尉迟璟心想,敢情在她眼里,猫和兔子都一样。
他也没再理会容茶,直接率乘风离开。
容茶不愿跟他待一起,与他往相反的方向走。
自打贺兰心一事后,她没了逛树林的心思,就打算回去找年偲偲。
但走到中途,她却见章昭训偷偷摸摸地往一处僻静的山道而去。
想起章昭训今日的所作所为,容茶狐疑地皱了眉,想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便偷偷跟在章昭训的身后。
除了临时搭建的营帐外,猎场的树林周围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小木屋,供贵族们休憩。
而章昭训所到的这处小木屋位于最偏僻的顶坡,鲜少有人过来。
容茶蹑手蹑脚地来到木屋后,屏息凝神。
透过木屋的小缝隙,她见到了很是劲爆的一幕。
只见章昭训一进屋,就缠上了屋内的大皇子,急着为大皇子宽衣解带。
大皇子对她并没有好脸色,直接将人甩开,眸里两道凛冽的锋芒,更像是在质问。
“不是大殿下主动要见我的吗”章昭训手指勾勒过他的眉眼,媚眼如丝,表现得很无辜,“大殿下难道不是想我了吗”
“在我面前,你何必继续装。”大皇子跟她保持距离,冷笑一声“我不是警告过你,让你待在太子身边,不要轻举妄动。你今日为何要存心挑唆兰心跟太子妃作对”
“谁让大殿下待我太过狠心。我若是没有这么做,大殿下怎么会愿意见我,跟我说话呢。”章昭训无奈地叹息,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大殿下先前还利用过她,怎么如今知道怜香惜玉了”
她就是看不惯他心里没她,所以,只好让他的皇子妃去对付他在意的女人喽。
大皇子斜眼看她,目中不无轻蔑之意。
章昭训又勾了红唇,踮起脚尖,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大殿下所谋甚大,怎么不换个角度想。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转移太子殿下的注意,方便大殿下行事。”
大皇子敛了怒火,唇中溢出轻嘲,“是吗你这么懂我”
“全天下,最懂大殿下的人只有我。”章昭训盈盈地笑着,热情地挑起他的下袍,蹲了下去,呵着属于女人的热气。
大皇子一掌按在她的发顶,力道大得几乎将她的骨头捏碎。
但他到底没再让她滚,反而一直按着她的头。
“不准再动她,知道吗”他的双眸泛红,嗓音喑哑了几分,“若有下回,我会杀了你”
木屋内,很快便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虽然两人虽处在热火朝天的状态里,但警惕心是一点没有放松。
似是觉察到屋外有动静,大皇子推开章昭训,稍作整理,便大步往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