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孕期, 难免是有些多愁善感, 想着一出是一出,加上海棠这病了一阵子,所以她这忽然让风先生给准备了许多香料,风先生也没多想。21ggd21
海棠想了一宿,自己没有武功, 也没有半点权力, 所以她能依仗的, 就是这些香。
她的初衷,绝对不是用这香来杀人,可是想到近来的这些事情
所以,怎么能一点准备都不做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么依照这些事情发生的轨迹,不可能就这样随着母妃的死而结束。
或许, 现在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空间里但凡是能用得上的香方, 她都记住了。
自己不方便碰的,便让剑心跟荷花帮忙。
剑心跟荷花不一样,没那么傻里傻气的,到底多了几分心思, 这整日跟在海棠身边, 自然也察觉出了海棠这些天的过份冷静。
这份冷静到底显得太反常了, 所以荷花不在的时候,便偷偷询问海棠, “夫人, 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海棠还真有事情想让她去办, 如今她主动问起,便直接道“你帮我查一查京里的动向。”
京中的动向,按理客栈里那边最方便打听到。
那里人来人往的,天南地北的消息都能打听到,夫人怎还特意让自己去打探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自从海棠怀孕后,基本与酒楼那边的消息网断了联系。“夫人放心,我这便去。”
却被海棠唤住,“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查。”
剑心愣了一下,便点头,没有去多问一句。
虽不知道海棠要做什么,但自己既然是她的护卫,首当是以她的命令为主,这是规矩。
海棠的身边虽没了剑心,但澹台若心已来了。
剑心的踪迹很快就被她发现,也好奇海棠,“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好养着就是了,怎操心起外面的事情来了”
“若心,你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同龄人里,也就这澹台若心能说上话,而且她总跟在自己身边,自己要做什么,她怎么可能不会发现端倪所以海棠也没打算瞒她。
只是她忽然这样问,澹台若心这心里莫名有些慌,“自然是,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是你怎问起这些”
海棠心里藏了许多事情,陆言之生母的,以及北安王府的,却又不能与陆言之道明,总是憋在这心里,到底是难受,如今便与澹台若心说道“我母妃,她去了,我还未曾在她膝前敬半分孝道,我”她没说完,美眸便已湿润,泪珠顺着有些苍白的脸颊滚下来,“我还知道,我母妃没有生病,她是中了毒,是先帝给她下的毒。”
她这情绪到底是有些激动,语伦无次地说道“还有言之,我也担心他的身份有朝一日泄露出去,大元帝国迟早要来大齐,当初可以对我母妃下毒,现在也可能用言之的性命来做筹码,我担心啊”
她虽是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但她说的这些事情,大部份澹台若心都是知晓的。
北安王妃去了的消息,她前天也收到了,就在自己离京没多久后。而且听说北安王正带着王妃的骨灰来瞻州。
当然,让她更为出乎意料的是,老王妃竟然是陶家嫡系。也难怪李筠风忽然就娶了陶家的独女,原来这背后是有着这样一层关系的。
不过海棠与自己说的这些,只怕陆言之也未必全知道,她自己藏在心里,不知是怎样的难受还在大家的面前假装毫不知情,强颜欢笑。
这一刻,她心中心疼海棠,对海棠又有几分愧疚,然后就没忍住,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又劝慰道“你别难过,你想做什么,只要我能做的,我都可以帮你。”她真的不合适做密探。
海棠在听到她自报身份是七星司摇光的那一瞬,就已经傻眼了,满脸惊骇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是七星司的摇光”海棠忽然间有些怀疑,她来瞻州,莫不是授了大哥的意思,于是忍不住问“是大哥让你来我身边的”
澹台若心颔首,不敢去看海棠那泪眼朦胧的眼睛。
海棠急道,“我与你说的这些事情,你不可告诉大哥,他们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假装不知道。”
“我答应你,可是你也别太难过,如今你这身子,经不得半点差池。”澹台若心听说,这孕妇不可情绪太过于激动,不然影响腹中的胎儿。
这个道理海棠自是懂的,一面附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声。
澹台若心的表情因她那话变得复杂,但最终在海棠期待的目光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有了澹台若心的帮忙,海棠自然打听了许多原本接触不到的消息,计划也顺利进行着。
可是没过几日,地处瞻州西南的几个县城竟然发现了瘟疫。
这自古以来,瘟疫便是阎王的催命符,但凡沾染了瘟疫,十有是活不成的。
只是这瘟疫来的忽然,陆言之也只得匆匆与海棠交代一声,将贺飞龙等人给海棠留下,带着风先生跟李筠风慌忙地去了。
他能这样放心的去,一来是知道北安王不日就能到瞻州,到时候有他在,自然不用担心,而且李淳风那边也有消息送来,尹荼已到达天辰。
筹谋需要时间,所以短时间里应该这瞻州是没事的。
再有,就算北安王没有按照原来预定的时间到,但这城里不是还有李若风跟贺飞龙,孙昂然虽说是胆小怕事了些,但有什么要件事情的时候,他也不曾掉链子。
但陆言之漏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尹麟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尹荼怎么会有多余的时间更不可能等到天辰再做计划。
对于这瞻州陆言之倒是放心了,留在瞻州的海棠反而是提心吊胆的。
那终究是瘟疫区域,若是陆言之一个不慎感染到,活命的机会不过是那万分之一。
只是她又太了解陆言之,所以终究没有开口劝。
发了两天的愁,二嫂就忽然临盆了,好在这府上一应俱全,都是风先生原本提前给海棠准备的,如今倒全都用上了,没有弄得手忙脚乱的。
可纵然如此,哪怕李二夫人也是二胎,可这终究到底隔了好些年,所以跟那头一胎也没个什么区别,疼得她死去活来的,那惨叫声叫得海棠头皮有些发麻,忍不住垂头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肚子。
也不知道她生产那日,会怎样
陆嫣嫣和陆婠绾紧紧拽着她有些冰凉的手,“娘”姐妹俩显然也是被李二夫人的声音吓着了。
那李花翎更是红了眼睛,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生孩子这样疼,那时候就不缠着娘给自己生弟弟妹妹了。娘生自己的时候,肯定也是如此痛苦,以后万不可再惹母亲生气了。
一旁的嬷嬷瞧见了,便笑着安慰道“女人家自古以来都这样,哪个不遭这苦头不然来来的后代子孙何况夫人尊贵,还能有单独的房间做产房,那寻常人家的妇人,都是在稻草堆里生下孩子。”
这倒是不假,海棠知道,就自己那个世界早些年艰苦时候,那乡下女人生孩子都不会在床上,就在床下铺着些干草,正个月子就在上面度过。
不是什么习俗,就是单纯的穷,舍不得在床上生,舍不得将被褥都弄脏。
那年头什么都没有,也不似福贵人家这样,能一直换褥子,所以就在干草里躺着,身下流了脏东西,换一把枯草继续垫着就是了。
海棠越想越恐怖,哪怕自己有银子,垫得起褥子,但这心底还是忍不住的害怕。
尤其是那产品指甲那么长,头发也没拢好
产房里,好在李二夫人身体算是好,就是孩子个头有些大,叫她吃了不少苦头,但在傍晚的时候还是顺利产下一个男娃儿。
李花翎既是开心,又有些失望。
开心是自己有了亲弟弟,他也是男孩儿,以后不用像是母亲一样,遭受这样的苦头。
可其实心底希望有个小妹妹的。
但不管如何,现在娘亲没事,他都开心。一直拧着的眉头也松缓了下来,等着里面传了话,才进去看他娘。
海棠也进来瞧了,因怕人多吵着她休息,所以小孩子们来看过一眼,就被赶出去了。
加上那小婴儿也抱出去给李若风看,小孩子们自然是追了过去,倒没死赖在产房里。
这还没说上一句话,海棠就被剑心匆匆叫走。
有客人来了。
来的也不是旁人,而是傅现。
按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京城里推行新政,但现在却出现在瞻州,而且这一身风尘仆仆,满脸皆是那无法掩去的倦意,可见是披星戴月赶路而来的。
身边除了二十来个精卫之外,便只带着一个老仆。
他身边自来就没有年轻的随从,所以倒也没人去留意这老仆。
“可是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怎忽然来瞻州”海棠心中好奇,纵然是这新政无法推行下去,那他也是个朝廷大员,没有旨意就乱跑,似乎不对啊。
若这事儿出在别人的身上,海棠可能还不会多想,可这是傅现啊。
他是忠君之臣啊。没有齐皇的旨意,他怎么可能离开京都,跑到这瞻州来呢
傅现满是倦意的眼里,夹杂着诸多愧色,“北安王妃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其实那日傅现收到了那神秘人给的消息,原本打算进宫,但后面想到海棠和北安王府,所以给毁了。
可是他没想到,北安王妃去世了,北安王执意带着她的骨灰来瞻州。
这事情看上去于情于理,北安王妃想要魂归故里,很是正常。
当傅现隐隐觉得不对,尤其是意识到北安王府的人,几乎都已经聚集在了瞻州,他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那消息是对的,而北安王府的人也都知道,所以这才不动声色地往瞻州来。
瞻州,离京都最远。
如果陛下想要对陆言之做什么,短时间里根本不可能做到。
加上陛下朝自己再三确认北安王妃是真死假死的事情,让傅现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是大齐人,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国家被外人侵略霸占,也无法去忍受北安王府的叛国之行,所以终是将这消息告诉了齐皇。
齐皇那个时候已经隐隐察觉到七星司,并不为自己所用,他们真正效忠的并不是自己。
自己这许多年,只怕反而像是个小丑一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想到此他心中恨意汹涌,可却没有办法拿七星司怎么样。
不过将陆言之作为人质与大元帝国谈判,这个法子与傅现倒是不谋而合。
然后就有了眼下傅现避开七星司的耳目,没日没夜快马加鞭到瞻州来的事情。
就是没想到这要紧关头,瞻州西南边竟然出现了瘟疫,而且陆言之还亲自去。
他若是有个闪失,还拿什么来与大元帝国谈判这一趟就是白跑了。
所以到了这瞻州城,立即来知州府见海棠,希望她能想办法立即将陆言之找回来。
当然,也猜测可能是他们的行踪被泄露了,那边的瘟疫不过是个幌子,也许陆言之就藏在这瞻州城里呢。
傅现也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被海棠察觉出意图,因此没敢直接问,而是以北安王府的事情做由头。
可没想到海棠一脸紧张地看着他“怎么了是父王母妃还好么”
傅现心中惊讶,她居然还不知道北安王妃已经去世了那么久的消息不过待看到海棠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一下就明白她为何不知道,只怕是大家有意瞒着她。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厅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们王府怎了”
是李若风来了。
随着他大步踏进厅里,傅现身后的老仆将头又放低了几分,似有意避开李若风一般。
此举反而引来李若风的好奇,看了一眼,不过瞧见是个寻常的老头,也就没放在心上,而是继续朝傅现问道“你刚才说,我们北安王府怎么了”
傅现再一次惊讶,连李若风都不知道,难道真的如陛下所猜想那样,王妃是假死的不过是一个让北安王能出京,来这瞻州的幌子罢了。
不然她的儿女们,怎么一个个都不知道
“没,没事。”面对李若风的质问,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面上一片镇静,逐朝李若风问道“我听说李二哥做了陆大人的师爷,那怎没与陆大人一同去处理瘟疫之事”
“二嫂今日刚临盆,二哥离不得身。”海棠解释道。虽然她对这傅现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从以往的接触和此刻他的言谈相比,海棠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句话叫多说多错。
还有傅现忽然来瞻州,到底是所谓何事按理傅现对她也是有恩的,可此时乃多事之秋,所以此刻她也不得不防
而且她想过,傅现和傅老太太从前待她好,是不是早就认出了自己
傅现与李若风道了句恭喜,便也没同他再多说什么,反而是朝海棠劝道“这瘟疫之事,便是老天爷也是束手无策,我看你如今也是双身子,怎能让他去那等地方,若是有个好歹,将来你和孩子们将如何”
这话立即就引得李若风不满,“傅现,你这是什么意思,诅咒我妹夫”
傅现还真不是那个意思,就怕瘟疫是真的,陆言之去了也是真的。所以他现在只不过是希望陆言之赶紧回来,别去那边送死。
更何况那瘟疫如果感染的,现在都还没有一点眉目,他就这样匆匆去了,若是真有个万一那这大齐的命运将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