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完步回去, 林沅睡得格外香甜。
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 睁开眼, 发现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还好,期末考试前都没课。
七个月的肚子有些笨重, 林沅深吸一口气, 缓缓爬起来。
洗漱完, 下楼后,他发现炎霆不在,可能是去公司了。
林沅没问,在冰箱里偷了块儿面包, 边塞进嘴巴里边搬起客厅角落里的花盆往外走。
花盆很小,不重, 他平时搬来搬去,也可以适当锻炼身体。
泥土里长着一根绿色的树苗, 冬天还枝叶繁茂, 是两个月前,林沅心血来潮想种点儿东西的时候,炎霆给他找来的。
是植物所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一年四季都不会枯萎,据说花期在冬季。
可养了这么久, 一个花骨朵都没见着。
林沅当初的三分钟热度已经散了,偶尔闲得无聊才会管它。
今日天气晴朗,他想带树苗出去晒晒太阳。
刚跨出通往后院的玻璃门,林沅愣住。
不远处已经枯萎的葡萄架下面, 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是炎霆,背影很陌生。
林沅警惕地皱了皱眉,还没出声,那人已经转过头来。
林沅看清了他的脸。
不是别人,是炎霆的大哥。
林沅隐隐约约记得,他的全名好像叫炎裕。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林沅心里惊疑,面上不显,将手里抱着的花盆往下挪了挪,挡住隆起的肚子。
别墅的房间很多,每天打扫卫生的阿姨就好几个。他不习惯让别人知道自己怀孕了,只要走出卧室,都快套上件宽大的衣服。
不熟悉的人一眼看过来,不会往怀孕那方面想,只会以为他长胖了。
炎裕只是看了眼他胖到突出的肚子,就将视线挪到了他脸上,从前温润和善的面庞,不知何时起已经变得凶狠。
“小琅说的没错,你对阿霆来说,确实挺重要的。为了你,他连兄弟手足之情都不要了,你好手段。”炎裕刚才被夺权,心里憋了火,此刻见到林沅,迫不及待地全发泄了出来。
挑拨离间之意如此明显,林沅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人在说什么屁话
手足之情呵故意安排车祸,要人性命的兄弟情
这种亲情,不要也罢。
林沅拨了拨花盆里的绿叶,又听见他说“同样身为炎家人,阿霆喜欢男的,就能光明正大地带出去给人看。而我,只能把人偷偷摸摸地养在别处,生怕被人知道。”
一阵凉风吹过,枯黄的树叶飘落在脚边,炎裕自嘲地笑了笑,“我喜欢男的,却要被迫和女人结婚生子,窝窝囊囊活了这么多年。如今,还被亲弟弟拿捏住把柄威胁交出公司股份,可真凄凉啊。”
林沅不起丝毫波澜的心,在听见他说出喜欢男人的字眼时,猛地跳了一下。
这特么不是骗婚吗
被逼两个字说的冠冕堂皇,试图以此掩盖自己所有的过错。
林沅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你真的比不上炎霆,用不着忿忿不平,你失败的根源在于自己。”
“我做了那么多,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黄毛小子来教训”炎裕怒目圆瞪,作势要上前教训他,刚迈出一步,又转身夹着尾巴跑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林沅弯了弯唇,抱着花盆去了院子。
炎霆走过来,还拿了双手套,“戴上,别冻着了。”
“你帮我戴吧。”林沅拍拍掌心的泥土,乖乖地伸出手。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林沅提着一个绿色的塑料壶给树苗浇水,炎霆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看着,“小心点,别把水倒身上了。”
“知道啦。”林沅给自己种的草浇完水之后,又顺便给旁边花台里那些已经枯了的树木浇了点儿。
他犹犹豫豫着,好几次张口想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炎霆的视线落在小家伙身上,一秒也没离开过,将一切收入眼底,温声说“大哥是来签署股权转让书的,他之前有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都没了。”
“他说你抓住了他的把柄,是什么啊”林沅慢吞吞地浇着水,假装不经意地问,两只耳朵却竖起来,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字也舍不得漏掉。
“他男朋友。”炎霆挽起衬衫的袖子,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在林沅手中的水壶掉落时,一把接住,同时将人圈进了怀里,“他们俩在一起挺久的,有十五年了吧。”
林沅低头看了看他腕部的手表,抿紧了唇角,没有说话。
十五年的爱,挺痴情,也很长情。如果,没有炎琅和他母亲的存在,也是一段令人羡慕的感情呢。
可是,没有如果。
都结婚生子了,还在外面养了个外室,骗婚的人渣石锤了。
林沅自己也喜欢男人,但却一点儿都不羡慕这段感情,只感到恶心。
“他愿意舍弃股份”林沅缓和了会儿情绪,才继续轻声问“那些股份,若是在你大哥手里,以后是会给炎琅继承的吧。”
“嗯。”炎霆不太喜欢自己的小家伙提到炎琅的名字,心里醋意大发,脸色沉了沉,“但现在都是我的了,他百分之零点一都没有了。”
“”林沅嘴角抽了抽,觉得炎琅好像惨的过分了。
亲生父亲为一个养在外面的男人,舍弃了一切,丝毫没有为他这个亲儿子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