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精灵都停下, 默默看向精灵之森中心的位置。
精灵森林的中间十分简单, 不过是一片草原, 草原的中心镶嵌着一眼月亮形状的水池,中心生长着遮天蔽日的生命之树, 在云雾遮掩中, 有不知从何处垂髫而下的藤蔓和树枝从树上垂落到水池里。
精灵之森中心的位置有十分强大的抑制力, 他们这些并非发育完全的树精灵注定就无法踏入中心一步。
可是却有一位不过c 基因链的人类踏进了精灵森林中心, 甚至没有收到任何的阻拦,这又如何不让这些树精灵感到震惊呢
而且, 不仅一位树精灵,就连总队长在回首后才发现那人手中抓着的断剑气息十分熟悉。
也许正是因为这把剑和它历史上的模样十分不同, 甚至变成了断剑, 所以树精灵们才没有在第一时间里认出来。
树精灵的寿命没有真正的精灵那般悠长,但是在树精灵总队长的传承记忆里,一直镌刻着阿瓦隆的气息。
精灵是个十分念旧的种族,阿瓦隆对于精灵们来说正是如同故土一般的地方, 虽然他们对于精灵族为什么要迁出阿瓦隆的原因知之甚少,可他们还是十分渴望能够东渡,回到自己曾经曾经的故土。
“先静观其变。”
月牙池中心生长着支撑着苍穹的生命之树,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树精灵总队长却沉声道。
森林外围的树精灵都跳上了树冠, 安静眺望着精灵森林中心的地域。
“那位独眼的人类, 恐怕是和圣地有些牵扯。”
宗鹤如今的感觉倒是不太好。
刚刚树精灵总队长那一刀可谓是毫不留情, 差点就要刺到骨头, 等到他翻滚在地上的时候才意识到那种如同撕裂般的疼痛真实存在。
月牙池里的水温并不冷,甚至还有点温热温热的。
北欧的气候一向寒冷,可是生命树强行扭转了这里的气候,连带着把池水也变得温凉无比。
宗鹤不敢冒头,他只敢悄悄往池水下潜得更加深一点,生怕被树精灵追上。
好在月牙池十分的深,而且占地广袤,若是有箭射过来也会被水的阻力所阻挡。况且月牙池是精灵一族的圣池,宗鹤就是哪准了这点,不怕树精灵硬来。
他的精神力已经干涸,保守估计也得要一天一夜才能恢复。
多亏了湖中仙女所赐,他如今才可以不需要消耗精神力,在水中自由呼吸,就像一尾真正的鱼。
慢慢潜到一定深度,宗鹤这才回过头来,龇牙咧嘴的看向自己小腿的伤口。
在被刺伤后宗鹤不仅没有及时处理,甚至还借力跳跃,如今小腿恐怕是有点惨不忍睹。
结果宗鹤这一看,却疑惑的发出一个单音。
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小腿伤口已然开始慢慢愈合,先前剧烈的疼痛也慢慢消退,再无声息,恍若神迹。
是这月牙泉水的缘故
宗鹤抬起眉眼,朦朦胧胧的朝着水面看去。
从他这个角度往上看,水面就如同一面镜子,将所有的事物都扭曲变形,看上去格外富有魔幻色彩。
月牙池水十分清透,虽然很深,但是站在高处却可以一眼望得到底。
水面上漂浮着无数金色的生命光点,有点像阿瓦隆里的魔力光点,又稍微偏绿色,极似北欧民间传说里的小精灵,十分可爱。从这个角度还可以看见悬挂在生命之树上的树屋,平日里精灵们便是居住在这个里面,包括他们的主殿,也建立在生命之树上。
生命之树生命之树,都以生命为名了,恐怕这月牙池水也是受了它的影响,具备优越的治愈能力。
宗鹤思忖着,拨开面前阻拦的水,慢慢朝生命之树靠近,等到游了一段距离后这才发现岸上居然无甚异动。
该不会是那些树精灵不敢靠近生命之树,就等着他万一没法在水里呼吸,憋不住浮上去冒泡的时候再把他射成筛子吧
宗鹤转了转眼珠,打定主意一定不要浮上去。
那些树精灵肯定想不到,他居然身负在水里呼吸的能力,嘿嘿。
他偷偷往月牙池的中心游去,一边分神注意水面,终于悬停在水中,凝视着面前的巨树。
世界树的根系极其深远,它的树冠中有一部分探入云雾内,支撑着苍穹之顶;有一部分悬于半空,生长出茂盛的枝节树叶,其上满是精灵们的天然树屋等建筑;还有一部分则穿过深深的月牙池,埋到深不见底的土地里,据说最深处可以没入到地心,甚至穿到地球另一边去。
世界树,贯穿世界,名副其实。
就像宗鹤,现在仅仅是站在这棵树的面前,都能感到那种全身细胞都要跳跃起来的蓬勃生命气息。
他来精灵族之前寄希望于能够见到一位精灵,但是看现在的架势,似乎精灵森林并没有真正复苏。
也无怪乎那些外围的树精灵看到有人要闯入精灵森林后这么紧张了,原来现在精灵族不过是一个空壳啊。
宗鹤有些苦恼,那岂不是他打千军万马乱箭齐飞中过的这一遭实际上白来了
白发青年将手上的石中剑换了一个手,正想挠挠头,低头才发现这把剑似乎有些异常。
在月牙池碧蓝的湖水里,断剑四周满溢出星星点点的白金色细碎尘沙,宛如特大号的仙女棒,熠熠发光。
宗鹤犹豫着把放在身侧的石中剑举到胸前,然后惊讶的发现从断剑中溢出的尘沙越来越多。
难道
他继续往前游着,慢慢的,直到石中剑触到了生命之树的躯干。
只一刹那,宗鹤便感觉自己被一股无法拒绝的巨大引力扯入了那粗壮的躯干之中,眼上一片漆黑。
可是身体漂浮的感觉并未消失。
等到视野再清晰的时候,面前已然变成一片无尽的花海,而他便漂浮在花海的空中,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扯着逐渐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