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凤璟书火急火燎, 早就没了往日淡然气度。
这时候, 他急忙忙从怀里头掏出一张封了火漆的密信, 放到晏昭廷的书桌上“你那日让我帮你查探的东西都在里头,你先看着, 我晚上再来”
凤璟书一路上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就仿佛后头有穷凶恶极的疯狗在撵,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宁国公府的墙院外头。
晏昭廷看着书房上放着那一封被凤璟书捏得皱巴巴的书信。
他眉头一挑, 对着一旁的五谷吩咐道“夜里头增加守卫,大皇子若是赶半夜来府上翻墙, 就把他给我打下来绑了关到柴房里头去”
五谷背脊发麻, 他家主子看着丝毫不在意,但是若真的记起仇来, 那冷不伶仃的手段才叫令人胆寒。
堂堂一国皇子, 说关柴房就关柴房。
定国公府门前悠悠停下一辆马车,守门的小厮看着印有皇室标记的马车, 心头一突,打起十二分精神。
小厮虽然心里头发怵,但想着府里头主子的吩咐,他还是大着胆子上前把马车拦了下来。
春山一掀车帘子, 隐约探出半个身子,拧眉看着小心翼翼上前的小厮问“何故拦了我们殿下的车”
这殿下二字。
那小厮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 大皇子殿下。
何况这马车里头探出半个身子来的姑娘, 一看那气度和打扮就不像是伺候人的丫鬟。
莫非是姨娘或者通房
哪有近身伺候的丫鬟通身打扮气度, 比一些府上的姑娘还好的,小厮在结合外头的谣言,他对大皇子殿下的印象瞬间就差了六七分不止
小厮心中为府上的主子抱不平,这态度自然也冷了几分“这位姐姐实在抱歉,我们府中主子今日身子骨不适,国公爷吩咐了,今日都不见外客,请姐姐与殿下说一声,小的恕难从命。”
“你”看着那小厮的态度,哪怕春山是再好的脾性也忍不住发怒
她家公主殿下与定国公府无冤无仇,和定国公府的姑娘更是手帕交,这定国公府上的下人,是个什么态度
马车里头,凤灼华抚着圆润的肚子,晏昭廷虽然说她一孕傻三年,但又不是真的脑子搬家,她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
恐怕定国公府上下都得了吩咐,是不允许她大皇兄进府的,而这小厮恰好把她当成是大皇兄。
春山正要开口训斥小厮,不想身后的主子拉了拉她的衣袖“我来。”
春山一愣“殿下。”
凤灼华摆了摆手“把帘子掀开写,不碍事的。”
凤灼华让春山略微掀开帘子一角,抬眸看着外头的小厮“你派人去告诉你们主子,本宫是宁国公府世子爷晏昭廷的妻子今日过来,是与你们家大姑娘说话的。”
小厮一愣,这汴京城有谁不知道宁国公府世子爷的发妻是大晋的平阳公主,而且这公主又是大皇子同父异母的妹妹
小厮想着自己前头的态度,这冷到滴水成冰的冬日里,额间渗出一层冷汗,几乎是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府里头通报的“国公爷老太太太太不好了,殿下殿下来了”
定国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意“他还有脸来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他赶出去我家嫡女与他成婚近乎十年,也苦守了十年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如今春风得意,就逼着自己嫡妻和离了”
一旁的定国公老夫人听得自己长子的口不择言,赶紧阻止道“国公爷慎言就算国公爷心里头有气,那毕竟是天家皇子,何况在汴京中他虽名气不显,战场上也是顶顶威名的将军”
小厮战战兢兢看着上头的主子,想必是自己过于惊慌传错了消息,他咽了咽口水道“奴才奴才前头说得太急了,来人不是大皇子殿下,而是平阳公主殿下”
花厅里,众人脸上的神色皆是一僵。
还是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蠢货那还不快把人给我请进来”
小厮就要出门去迎,老太太又一拍桌子改口道“不大郎媳妇,你同我一同出去迎接这位传说中那脾气,可是万万怠慢不得的。”
“是。”
等凤灼华下来马车,看着在正门处迎接她的人,她也是一愣。
定国公府上开了正门,里头出来了个满身珠翠头发发白的老太太,老太太身旁跟着一位看着依旧风韵犹存的妇人。
凤灼华被春山扶着上前走了几步,她正要对着宁国公府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行礼,那老太太却是快了她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