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看到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 身子晃了晃。身旁的丫鬟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急急的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孟锐虽然耳聪目明,以往但凡有人走近, 还在屋外的时候他就能听到动静, 但刚刚他全副心思都在薛清宁身上,所以并没有听到孟夫人进屋的脚步声。
但是现在这个丫鬟急切中开口说话的声音很大,孟锐还是立刻就看到了。
一转过头,就看到孟夫人就站在门口。
见到她脸上一副震惊的样子, 就知道刚刚她肯定看到了
不过孟锐心中却并没有半点的惊慌或无措。
这件事他原就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对自己的父母双亲说的, 现在既然母亲已经看到了,倒不用他费心去想什么样的时机才是合适的时机。
而且, 现在薛清宁中毒仍然处在昏迷中,他也确实没有心思再去关注其他任何的事了。
就只看了孟夫人一眼, 叫了一声母亲,然后继续转过头守着薛清宁。
孟夫人待要上前质问刚刚的事,但看孟锐现在一脸焦急憔悴的模样,薛清宁一身血污,面色煞白躺在床上的模样,想了想,她张开的口又悄悄的合了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说是王医正来了。
孟夫人闻言转过身,就看到胡子花白的王医正正被一个侍卫扶着快步的往院子里走,后面还跟着一个气喘吁吁, 一路小步往前跑的药童。
倒是有一个侍卫,身上背着药箱,正阔步的走在王医正的前面。
想是嫌跟着王医正的那个药童动作慢,直接拿过药箱自己背了。身高腿长的,倒越过王医正走到前面来了。
王医正看到孟夫人,赶忙要对她弯腰行礼。却被孟夫人摆手给制止了“不用多礼,你赶紧进去诊脉才是最要紧的。”
王医正应了声是,在侍卫的搀扶下走进了东梢间。
孟夫人想了想,也没有走远,在明间的一张太师椅中矮身坐了。
一来她也确实关心薛清宁的伤势,二来,刚刚的事,待会儿她是肯定要问一问孟锐的。
担心薛清宁是个姑娘家,而孟锐以及那几个侍卫,王医正都是大男人,孟夫人还叫身边的丫鬟进屋去帮忙。
东梢间里面,孟锐听到侍卫通报说王医正来了,立刻起身站起。
王医正还要躬身对他行礼,被他伸手扶住胳膊,带着就往床榻旁走。一边急切的说道“她左肩刚刚中了一支毒镖。镖虽然已经被我取出,也洒了止血的药粉,但却不知镖头上淬的是什么毒”
说到后来,他眼眶泛红,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
到现在薛清宁依然昏迷着,也不知道那毒
先前孟夫人遣过来帮忙的丫鬟甚是伶俐。这会儿已经动手搬了一张椅子到床边请王医正坐下,好给薛清宁诊脉。
思及薛清宁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还伸手将床榻上的青色绸帐放了下来,只将薛清宁的手放到了帐外来。
她原还要给薛清宁的手腕上搭上一块帕子的,却被孟锐给制止了。
隔着手帕诊脉总担心诊的不对。薛清宁现在生命攸关,这等小事还是不用在意的好。
而且,现在在孟锐的心里,也确实没有什么能比薛清宁的安危更重要的。
王医正同孟锐告了一声罪,矮身在椅中坐了。伸了两根手指搭在薛清宁细白纤细的手腕上,微微的歪着头,闭目诊脉。
诊过这只手腕,又换了另一只手腕。也照样微歪着头,闭目凝心诊断。
孟锐就站在一旁。一方面担心会吵到王医正诊脉,另外一方面也确实焦心,所以一直屏息静气。目光时而落在薛清宁伸在帐外的手腕上面,时而落在王医正的脸上。想从他脸上的表情中来猜测薛清宁伤势到底如何。
只可惜从头至尾王医正面上连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孟锐压根猜测不出分毫来。
担心会影响到王医正诊脉,于是孟锐纵然再焦急也不敢开口询问。不过等到王医正一收回手,睁开双眼,孟锐还是立刻就问了出来。
“她伤势如何所中的到底是何毒”
虽然从年纪上来说王医正做孟锐的祖父都是足够的,但从身份上来说,他不过太医院一个六品的医正,而孟锐却是靖国公世子,还是二品的神策军中尉,哪里是王医正能比的所以一给薛清宁诊完脉王医正就立刻起身从椅中站起来。现在听到孟锐的问话,也立刻恭声回答。
“回世子的话,这位姑娘的伤势是无碍的。至于她中的这毒,恕老夫学识浅薄,并不能诊出是什么毒。”
孟锐听了这话,一颗心直直的往下坠落,手脚更是僵冷。
王医正可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了,若他都说不能诊出薛清宁所中的毒到底是什么毒,只怕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诊断的出。
最主要的是,都不能诊断出是什么毒,还怎么解毒那薛清宁岂不是
想到这里,孟锐身形晃了一晃,竟是站立不稳。伸手扶住身侧的床柱,才算是勉强站稳了。
但即便如此,他一张俊脸上也已经煞白如纸,一丝血色也无了。
“这毒,果真就无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