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微微屈膝,不由分说地,就将他抱起。
他去挣扎她,挣不开,她直接将他脑袋按在她围巾里,嘱咐说“别动啊,妈妈也好冷,你也让我暖和暖和。”
他估计也是心疼她,突然一下就不闹腾了。
她心底得意地笑,她围巾手套全副武装,才不冷。
好在是给他哄乖了,却还半天不做声,又好像是靠在她肩头睡着了。
孩子真是又像天使又像恶魔。
闹起来的时候烦得要死,这会儿乖了,听他偶尔轻轻咳嗽,又让人心疼的要命。
雪天难打到车,他们站在这边许久,周围人多了,全都簇拥在这里,都是为出行苦恼的,一时更困难了。
陈旖旎开始后悔为什么没让怀兮送她一趟。
不远处,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久久没动。
沈京墨与舒杨同乘一辆车,从酒店这边驶出,被一溜儿的车堵在这里。
舒杨刚接了个电话,挂了后,对沈京墨说“那边说咱们直接过去就行,雪下成这样,已经这么晚了,也不着急的,大家慢慢过去,今晚就见一面,聊一聊,明天峰会上正式打照面。”
半天也没见他有动静。
那会儿沈京墨突然从楼下咖啡厅奔出去,动静不小,舒杨以为他怎么了呢。
结果回来,脸色更差。
问他也不说,真不知道怎么了。
他这会儿坐在车后座,透过车窗和飘摇雪色望出去,远处计程车站牌前,簇拥着七七八八的人。
时隔六年,她容貌比之从前,大气温柔了一些,以前那的那些嚣张明艳,被岁月拨去了棱角,慢慢地弱化了。
不知是否是为人之母的力量。
维持着那会儿他在楼上餐厅走廊看到她时的样子,陈旖旎抱着那个孩子。
那个喊她“妈妈”的孩子。
他认出了那孩子身上的白色羽绒服。
是那会儿在电梯中,让他帮忙按电梯楼层的孩子,是中国人,汉语也说的很流利。
舒杨察觉到沈京墨一直缄默,疑惑地抬头,顺着他视线,望过去。
浑然一愣。
“那是”她机械地动了动唇,“陈小姐”
当年陈旖旎不告而别,突然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沈京墨为了找她,几乎把全世界都翻了一遍。
可都没找到。
听说她走时买了当晚所有航次的机票,生怕被他找到。
可那天晚上他就出了车祸准确来说是开车回程的路上把自己撞了个半死,后来查到她那晚先飞了挪威,追过去时,她早已不知所踪,这些年也音讯全无。
舒杨也注意到了,陈旖旎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
他们互相依偎着取暖,形容亲密。陈旖旎还给他整理着口罩边沿,红唇轻抿着,笑意轻柔,一举一动都是一个母亲依本能展现出的温柔。
居然在这里碰见了。她居然还有了孩子。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舒杨对陈旖旎最深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游艇晚宴上。后来她还跟沈何晏订了婚,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六年了。
如今,真是各奔天涯,物是人非了。
舒杨轻叹一声,转头见沈京墨脸色低沉着。
他直盯着前方站牌下相互依偎的母子,视线不挪丝毫,攥紧了拳,指尖按住掌心先前已愈合的伤痕。
浸润了一把湿凉的冷汗,却像是还在流血。
那处不知名的伤口,也不断地扩张,再扩张。最终,将他的一颗心,都撕扯到血肉模糊。
他目光凝在那方。
他们好像是在等车。
或者,在等谁。
他又看着她怀中的那个孩子。
那会儿在电梯中见过一面,此时有雪色掩映,口罩遮挡,虽看不清脸,但他已开始在脑海里,极力回想起那孩子的模样。
甚至抱有一丝希望,去设想那不可能的可能。
他轻轻地阖了阖眸。
胸口一时烦闷,他降下一半车窗,即使外面冷,也想透透气。
前方拥堵的车流有所减缓。
载着他们,在岁月的洪流之中,开始缓慢流动。
陈旖旎刚才还觉得不冷,这会儿站久了,冻得脚底都发麻。
星熠还在闹脾气,缩在她怀里没动静。
她心底暗叹着他可真难哄,跺了跺脚,一辆车牌号熟悉的白色轿车就停在了她脚边。
她微微一愣。
星熠也看到注意到车子,登时从她怀里警觉地抬起了头,拽了拽陈旖旎的衣襟,
“妈妈”
车门打开,一身灰色西装的男人长腿迈开,走下来。
那道笔挺高大的灰色身影,嵌入雪色。
陈旖旎的思绪跟着模糊的雪幕,忽然,有一瞬的愣怔。
贺寒声撑开了黑色的伞,阻挡开头顶又一次愈发凶猛起来的雪势,绕开车头,走到他们面前。
他为她和星熠撑起伞,绽开温柔眉眼,柔声地笑
“上车吧。”
星熠突然提着嗓子喊了句“爸爸”
“星熠。”陈旖旎脸色一黑。
而不远处黑色宾利里的沈京墨,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
也无比清楚地,听到了这一声。
是,她不是必须要等他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