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的紧急状况都不一样,但处理难度几乎一样。
人有善恶,被空间挤压过来的异常物种也有好坏,这四种精神情况的人、妖、魔、怪挤在一处地方,不闹出事情才怪。
大先生睡饱觉,洗了澡吃过饭,坐在亭子里喝茶,他其实也不懂风雅,喝不出六块钱一桶的茶叶和六千块钱一斤的茶叶有什么差别,只不过是青岚给他泡了,他就顺便喝了。
青岚想问大先生遇到了什么事,他这次回来明显的不太高兴,心里还带着气。
大先生不说他遇到了什么事,只问青岚一个问题“你觉得,人是什么”
人是什么
青岚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回答“人,就是制定规则的人。”
大先生叹气“你说的也对,人啊”
无奈又感慨。
指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恶事了,而且做的不小。
大过年的,青岚不想再扰了大先生的心情,就没追着问,问也白问,以大先生的性子,不好的事肯定不会说给她听。
过年是个好日子,阿奶终于放下成见,让青岚撮两根线香,给那边宅子里寄住的那群阴魂吃了顿大餐。
青岚现在威压太重,就算是有一身功德的几个老教授都不敢过来,别的小红小军几个,更不敢来。她会不会伤害它们是一回事,先天等级压制又是另一回事,就算她不伤害它们也没用,只要她接近,或许只是轻轻呼一口气,都有可能使它们魂飞魄散。
郝阿奶拿了东西正要过去时,大先生也起身,他说“我和你一起过去吧,今日鬼门关再开时,就把它们送走吧。”
郝阿奶看青岚,她是怕青岚舍不得才留着没送的,只要青岚舍得,她马上就把它们送走。
青岚微愣,想了想说“那就送走吧,等会儿,我给他们折几个元宝吧。”
拿出一摞黄表,手指飞快的开始折元宝。如果在半年前,阿奶要送他们走,她肯定会哭,历练过一遍才知道,有些人不能强留。阿奶走时她也不会强留,他们要走,她也不会强留。
大先生既然下决心要送走他们,就说明,他们已经到了必须要走的时候了。
元宝折了整整一篮子,青岚目送阿奶和大先生出了院门。
圆圆跑进来吱吱的叫,青岚抱着它“不能留了,没有玩伴就去找新玩伴,都多大了,还每天只知道玩儿,等白凤回来,你就跟他学本事去。”
圆圆的毛都炸了,她在说恐怖是不是让一只黄鼠狼和一只隼学本事是嫌它吃的太多终于养不起准备喂鸟吗
不去,打死不去,白凤一爪子下来,它就要变成一口肥肉了。
青岚掂了掂它还知道你肥啊吃了我那么多好东西,就全长肉了
圆圆不服气的吱吱还长毛了呢,你看,变紫了。
青岚嗯,也变硬了,都不好摸了。
圆圆气的跳下去跑角落自闭去了。
青岚幽幽的说“你敢在院子里尿,阿奶非打你不可。”
吓的圆圆忙跑后山尿去了。
老太太不可怕,怕的是老太太嫌它臭还吃个没够,一天三遍的让青岚扔了它。
郝阿奶和大先生回来后,果然数落了一通圆圆他妈,说好好一栋房子让她住的乌烟瘴气的,满院子挖的土坑,平时又不打扫,树叶子都落回屋里了。
圆圆它妈也委屈的不行,它们一家以前就住洞,想怎么住就怎么住,冬天常用树叶垫窝也没人说不行,怎么现在用树叶子垫窝就挨骂了呢。
圆圆特别乖的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的水果水灵又诱人,它馋的两个小爪子直哆嗦都不敢动,郝阿奶看着呢。
阿奶看它忍的实在可怜,没好气的扔给它几个“今天晚上回去跟你娘过年去,她也可怜,一个人守着一个大宅子,灶上有我装好的肉菜,给你娘带回去吃。”
轻轻巧巧就打发了。
圆圆只能蔫巴巴的下了椅子,一步一回头的往出走
那模样,可怜极了,郝阿奶一时没忍住心软“算了,别回去了,把你娘叫来咱们一起过年。”
话刚说完,圆圆一振精神,甩着短胖尾巴就跑出屋子,找它妈去了。
郝阿奶“个小臭东西。”
圆圆叫它妈过来,但它妈怕大先生,一顿饭吃的战战兢兢,烧鸡一端上来,它扯了一条腿就躲角落吃去了,将爪子上的油全蹭到皮毛上。
郝阿奶叹气,就这模样,成人之前,可得狠学一番规矩才行,要不就算修成人形也白搭。
晚上看晚会,圆圆坐沙发上看的认真,它妈趴在地毯上,捡着圆圆掉下的紫毛,一根一根捡的可认真,电视上又唱又跳根本引不起它的兴趣。
郝阿奶摸着圆圆的胖肉,有一搭没一搭的教它规矩“要乖一点儿,不能常耍心眼儿,咱家惯着你,由你的小性儿闹,要是换了别家,可得挨训”
圆圆摊成一张肉饼,抱着爪子装听不见,老太太可说反了,它在家里这样乖了还嫌它不乖,她老人家说的像多惯着它的,其实管的可严了。正经惯着它的人可不是它,去了赵家张家,就算天天闹腾,也没人敢说它一句,只会叫它小祖宗,那才叫惯呢。
郝阿奶拍它的肥屁股“唉哟,还不爱听我说,个小东西。”
圆圆不高兴,但不敢吱声,就拿小肥屁股对着郝阿奶。
郝阿奶可不理它高不高兴,摸着它的软肉,舒服的看电视了。
九点多钟,山上陆续来了许多拜年的“客人”。胡三奶奶和许煜阳两人来的早,太阳刚落她俩就来了。胡三奶奶一来,圆圆就不敢矫情了,嗖的一下爬起来,乖乖和它妈卧地毯去了。
郝阿奶指着它骂“好话说了你不听,非得皮疼上才听话。”
胡三奶奶冷笑着睨了它一眼,圆圆小身子一抖,一跳钻进了青岚怀里,藏在她衣服里,只留个尾巴尖露在外面。
胡三奶奶回山上就像回娘家似的自在,要不是惧于大先生在,她肯定没骨头似的摊在炕上了。
许煜阳可没胡三奶奶那般自在,正襟端坐了一会儿,就去烧炉子了。
大多数“客人”把礼物放门口行过礼就走了,大门上有禁制,那些“客人”进不来,但又本着拜山头的想法,不敢不来。
郝阿奶不喜欢跟那些“客人”打交道,但人来拜年了,不好只收礼不还礼,就在门口摆了香火,来客自取一支吸食就当还礼了。
到半夜时,胡三奶奶出去又换了一炉香,郝阿奶看完晚会就睡下了,山上不能放炮,几个人也没看烟花,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个年。
年初一,郝阿奶醒的最早,一开大门,就看见了满地的“破铜烂铁”,都是昨晚的“客人”送来的拜年礼。
看着这些阴惨惨的老物件儿,郝阿奶实在提不起捡的兴趣,回屋唤起许煜阳,让他捡去。
许煜阳看着快装满一箱子的金银珠宝,心里差点儿酸死,老太太看都不想看的东西,却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胡三奶奶能改变他的短命,却改变不了他的穷命。
年初一才是最忙的时候,这两年因为天岚亦衡几个的关系,有联系的没联系的人都会来拜年。其实来的那些人,郝阿奶也都不认识,但还是老话,上门即是客,不能因为不认识就将人拒之门外。
许煜阳不善交际,又和来客不认识,就只管在厨房烧茶水,阿奶只管点头回礼,胡三奶奶只管笑着倒茶上点心,青岚只管收红包,大先生只管面无表情。
一天下来,胡三奶奶笑的脸酸,青岚的红包收的手软,许煜阳烧水烧的大汗淋漓,家也热的蒸笼似的,几扇窗户都打开凉快了些。
红包属于非正式收入,郝阿奶不许青岚乱花,全收起来和那么多的拜年礼一起,准备过些日子就送到慈善机构。
最后,她只得了两枚折成“压祟符”的两块钱,一枚是阿奶给的,一枚是大先生给的,两个清贫的两袖清风的长辈的祝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不止如此,阿奶还暗戳戳的折了四十二枚钱符塞进空红包,就等着一班同学啥时来拜年。
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明明白白的。
青岚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只是私底下在微信群里说了一句,家里又新买了几百斤海鲜,果然,所有人都冒头了。
初三要给她们的亲奶来拜年,做为亲孙子,都是一家人么,不必客气的做什么八个碟十个碗,也不要鸡鸭鱼肉,就来一锅红烧丑鱼吧,指定不会嫌弃。
这脸皮都快厚出天际了,这群小年轻,为了口吃的,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浑然没觉得自己为了口吃的弄出的混账事比人家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