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其离开的那天, 谢听雨并没有去送他。
不是她不想去,而是覃大开学了, 谢听雨要上课。
机缘巧合,谢听雨专业课的老师就是那次她进错教室, 给徐修其上课的老师, 那位老师似乎对她也有印象, 扶了扶镜框,朝谢听雨露了个别有深意的笑来“小姑娘挺眼熟的啊。”
苏苏嬉皮笑脸地问“老师您也上学校论坛吗”
楼康明愣了下“学校论坛”
“对啊对啊, ”苏苏指着谢听雨,好心地为老师科普,“我们羽毛可是论坛红人可以说, 学校论坛见证了她和徐师兄的美好爱情故事。”
谢听雨微微往另一边靠了靠, 想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哪知道班上的人都在起哄“老师您知道徐师兄吗”
“咱们学院的大神”
“徐修其徐师兄”
谢听雨也不知道大家怎么都这么爱起哄, 她坐在位置上淡然失笑。
苏苏抻着脖子,笑容讨好“羽毛, 徐师兄可真帅啊,对吧”
“对呢。”谢听雨幽幽一笑, “你开心就好。”
讲台上, 楼康明恍然一笑“是徐修其的女朋友啊不错。”那眼神, 全然是在看儿媳妇的眼神了。
谢听雨“”
徐修其走了之后, 谢听雨的日子照过。
大四了, 大家都忙, 忙着上课忙着实习忙着写毕业论文, 谢听雨跟的导师要求严苛, 她连续想了五六个题目都没过关。她原本成绩就好,按理说毕业论文这一块儿很好过,但是导师实在严格,而且在听到她是徐修其的女朋友的时候,更是提高了要求。
也是后来,谢听雨才发现她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和徐修其的是同一个。
谢听雨抱着手机和徐修其抱怨“原本我毕业论文很容易就过的,我给苏苏和曼姐想的选题都过了,就我的没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修其那边正是清晨,手机屏幕那端,他穿着烟灰色的睡衣,睡衣最上面两颗扣子开着,两边锁骨露出,隐隐地,谢听雨看到他睡衣下精壮结实的胸膛。
他伸手理了理杂乱的头发,举着手机从卧室走到洗手间。
手机被他放在洗手间的架子上。
徐修其躬身下去抹了把脸,问道“为什么”
谢听雨幽怨无比地看着他“因为我男朋友的毕业论文是省优秀毕业论文,而且我男朋友本科期间还发表了sci论文两篇。”
徐修其刷牙的动作停了几秒,他含糊不清道“导师怎么知道你是我女朋友的”
想到这里,谢听雨的眼睫倏地垂了下来,她把手机放在手机支架上,双手撑着下巴,夜晚月色温柔似水,窗外飞雪苍茫。
她眼皮耷拉着,懒洋洋地说“就是知道。”
徐修其低头漱口,漱完口之后举着手机出了洗手间,他调侃道“到处炫耀你是我女朋友这件事了”
“才没有。”谢听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想的还挺美。”
谢听雨为人向来低调,在她眼里,谈恋爱不是什么可以拿来炫耀的东西,即便恋爱的对象是徐修其。
只是她没有想到,即便徐修其不在学校,学校里也到处流传着他的传说。
学生会依然有他的身影,许多人看到谢听雨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问一句“你和徐师兄还在一起吧”
学生会纳新的时候邀请她过去,也有懵懂无知的新生问她要联系方式,却被部长和副主席们提醒“这是我们前广告部部长,她男朋友可是我们上任副会长。他们两个可是咱覃大出名的学霸情侣。”
上课的时候也是,都是一个专业的,老师们也都认识徐修其。
老师们私底下也八卦的很,一个老师知道她是徐修其的女朋友之后,所有任课老师也都知道了,上课的时候特别喜欢叫她回答问题“没人回答那就谢听雨来吧。”
“毕竟是徐修其的女朋友,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在宿舍,宿舍里的三个人也经常提到徐修其的名字。
徐修其离开之前请了她们宿舍的人吃了有名的牛蛙火锅,吃完火锅之后还带她们喝了上次谢听雨在群里炫耀过的奶茶,仍旧是买的黄牛票。
天气逐渐变冷,苏苏总是回忆起那顿火锅“徐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再吃一次火锅啊。”
钟笙晚看了谢听雨一眼,连忙说“让季师兄请你吃好不好啊”
“好呀好呀。”苏苏忙不迭地点头,但是在吃火锅的时候仍旧会感叹,“要是徐师兄在这儿就好了。”
谢听雨神色如常,唇畔溢出温柔笑意。
她以为他离开覃城,她的生活里就不再有他的痕迹了,可是他早已各种方式入侵她生活的各方各面,她不管在哪里,都被“徐修其”这三个字包围。
谢听雨花了那么多年想摆脱“谢听雨”这个名字,到头来,却还是栽在了徐修其的身上。
手机那端,徐修其已经开始吃早餐了,谢听雨歪了歪头,问他“你过年回来吗”
“不回来。”
谢听雨警惕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徐修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小女朋友的脑海里总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总是语出惊人。
徐修其拧眉,思索着怎么回答,还没说的上话,就看到谢听雨忽然坐直身体,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不会真的在外面有别的狗了吧”
徐修其“”
他叹了一口气,“羽毛。”
谢听雨“你不要这样叫我。”
“羽毛。”
谢听雨怏怏不乐道,“师兄,你不要这样叫我。”
“为什么”
谢听雨眼帘掀起,漆黑的双眼直勾勾地穿过屏幕看向他,他那里正是清晨阳光初盛的静好时分,屏幕里的人被阳光照的仿佛多了层滤镜般温柔又明媚。
她喃喃道“你这样叫我,我会忍不住想你的。”
徐修其挑眉一笑“我不叫你,你就不想我吗”
“不是,”谢听雨把头埋在手里,声音闷闷地,说,“忍不住想去找你。”
徐修其沉寂多年的心脏不可遏制地跳动起来,他的周身蔓延起一股异样的情绪来。他自小不在父母身边,独立自主惯了,所以申请出国读书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就连父母都没有担忧过他,身旁近亲在得知他出国的时候也不过一句夸赞。
没有人惦记他,没有人想念他,没有人因为他的离开生活而发生改变,所有的一切仍旧有序的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