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长大了,当年那颗童话心也不见了,带她去迪士尼的爸爸也过世了,还没毕业时学业忙,毕业以后工作忙,也就没机会再去第二回。
迪士尼并不允许成人着童话服饰,当舒清因拿着那套和她身形相当的礼服时,觉得沈司岸多半跟她爸爸一样塞钱了。
其实她也不用担心会被其他孩子看到,因为她一直坐在南瓜马车上,两个由白鼠变成的车夫带着她绕过了大大小小的西式建筑,最后停在城堡前。
下车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男人冲她眨了眨眼,“仙蒂瑞拉小姐,请吧。”
天色已晚,沿途亮起明灯,霓虹相绕的城堡梦幻夺目。
巨大的伞花在夜空中绽开,金色粉末漱漱而下,落在她的脚边,点亮了她的裙摆。
绽放的烟花已经足够美丽,更何况这些烟花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白鸽衔着戒指盒朝她飞过来,绕着她转了几圈,最后落在了男人手上。
小石子铺成的路有点硌,但他还是单膝跪地了。
曾陪伴她在无数个夜里安然入睡的童话人物围在她的身边,手舞足蹈着催促她答应。
她看到黛丝狠狠打了下唐老鸭的头,似乎在责怪它不够浪漫。
米妮双手捧着脸,靠在了米奇的怀中。
高飞捂住了布鲁托的眼睛,单身狗不适合看这样的求婚场面,会受伤的。
奇奇蒂蒂牵着手,噗噗捧着糖罐,杰克船长似乎不同意,想要来捣乱,被达菲和雪莉玫拦住。
这些童话从未消失过,纵使她已经长大了。
迪士尼替所有孩子实现了他们心中最纯洁的那个梦,也替长大了的孩子们保存着这个梦。
无论年岁与否,每个女孩儿心中的童话梦永远都不会消失。
她年少时,是爸爸替她实现了这个梦,现在长大了,由另一个人替她实现。
这些童话人物一直都在,看着她从蹒跚学路到独当一面,见证她从出生到结婚,直至最后老去,只要她还在,它们就永远存在着。
沈司岸为她准备的戒指刚刚好和她的尺寸。
“听你姐姐说,你小时候常常闹着要来迪士尼玩,后来你长大了,就没再说过这种话了,”他说,“如果你愿意,从现在起,你可以做回小时候的你,一年来多少次都可以,以后我接替你父亲的工作,带着你过来玩。”
舒清因揉了揉眼睛,“你当我不要上班了是不是”
“那就等你退休七老八十的时候我再陪你过来”沈司岸想到这里,笑了“会被小朋友笑话的。”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老太太还来迪士尼,也不知该说是童心未泯还是不服老。
“嫁给我吧,你心中的那些童话,以后我来替你实现。”
舒清因冲他点了点头,“好,我们拉钩。”
沈司岸干脆的跟她拉了钩。
后来舒清因才知道,沈司岸说要带她来迪士尼玩,也不全是因为她喜欢迪士尼人物。
她在他香港的旧居中,发现了巴斯光年和胡迪的玩偶公仔。
堂叔沈渡无情的戳穿了沈司岸小时候的糗事。
“他小时候看了电影,觉得自己的巴斯光年和胡迪也会动,非吵着在自己的房间安装了摄像头,每天悄悄观察他们动了没有,观察了足足一个月,发现他的巴斯光年和胡迪压根就不会在他这个主人上学了以后自己动起来,生了好久的闷气,觉得是我们给他买到了假冒伪劣的玩偶。”
沈司岸小时候也天真的觉得,迪士尼里那些角色都是真的。
是真的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人物。
他在某次迪士尼的例行花车巡游活动中,在灰姑娘的那辆花车上看到了两个灰姑娘。
一大一小,大的那个金发碧眼,是电影里灰姑娘的模样,可是小的那个黑发黑眸,粉团团的,精致漂亮,一看就不是外国人。
沈司岸扯了扯沈渡的袖子,dunn,为什么那上面有两个灰姑娘
沈渡敷衍他,那是灰姑娘的女儿。
沈司岸觉得更奇怪了,外国灰姑娘还能生出黑发黑眸亚洲人面庞的女儿
小小少年瞪着琥珀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花车上的那个小小号灰姑娘。
小小号的灰姑娘似乎也看到了他。
她抿唇,鼓起勇气冲小小少年挥了挥手。
小小少年愣住了,别扭的也跟她挥了挥手。
香港迪士尼落成多年,替无数的孩子们实现了他们心中的童话梦。
包括这个小小号的灰姑娘和从那时起就开始对遗传学充满好奇的小小少年。
童话是静谧无声的森林中,这里刚下过雪,树如白玉琢,草如白珊瑚,明净青绿的湖面水平如镜,倏地有光透过绿色帷幔落入眼前小路,伴随着鸟啼和溪水声,伸手拂去林中迷漫的冬雾,眉目清亮的那个人就隐在这丛丛密林中,他等你好久,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