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洗个热水澡吧你看你这都淋湿了。”袁香儿说。
小狼更受不了,窜起身体就向外跑,被袁香儿眼疾手快地捏住后脖子,“别跑,别跑,开玩笑的。我就给你擦擦,我保证不乱动。”
她打来一木盆热乎乎的水,先用毛巾给他洗洗脸,擦擦耳朵,再把它又白又细的小手抬起来,放进热水中,细细掰开肉垫的缝隙,细致地里外清洗一遍。
趁着他慢慢放松身体的时候,提起他的脖颈哗啦一声把整只小狼放进了那个小木盆里。
“行啦,行啦,这样才洗得干净。天气这么冷,你又一身的泥。”
被哄骗了的小狼,委委屈屈地蹲在热水盆里,紧紧缩着四肢,不高兴地甩了甩尾巴。袁香儿拿一个木勺勺起热水,一点点地从他脖颈上往下浇,规规矩矩地把他洗干净了,这一次倒是没有捣乱。
洗净又擦干了的小狼,银色的毛发纤细柔软,泛发出一种月华般的色泽。屋外是哗啦啦下着的冬雨,暖烘烘的屋子里袁香儿用新买的毛梳一下下给南河梳着毛发。
“我,我的伤已经全好了。”他突然这样说。
袁香儿没注意,随口回了句,“嗯,我知道啊,所以才敢给你洗澡的嘛。原来小南的毛发洗干净了,这么漂亮啊。”
她沉迷在一片银白的美色中不可自拔。
南河就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雨一直下了大半夜。袁香儿躺在棉被里睡得很香。
挨着炕沿有一张四方的小柜,上面垫着软垫,就是南河睡觉的地方。刚来的时候南河伤得很重,袁香儿不放心,把他的窝摆在自己的床边,后来习惯了就一直没有移动。
南河蜷在那个软垫上,听着屋外的余生。他的身体内有一股躁动,一下一下地抽动着他的血脉,提醒着他离骸期的即将到来。
作为一只天狼,血脉的力量告诉他,离骸期到来之前,他需要大量的战斗,强健自己的筋骨,锤炼自己的意志。捕猎那些强大的妖兽,咬断脖颈,吞噬他们的血肉,服下他们的内丹,用大量的灵气一次次地淬炼自己的身体。才能够平安渡过艰险又痛苦的离骸期。而不是躺在这样软和舒服的地方,消磨自己的时光。
离骸期是象征着幼小的天狼蜕变为强大的成狼的过程,随着身体和灵脉一系列的蜕变和脱胎换骨,天狼会进入一个极为不稳定痛苦时期。这个时期幼狼本来应该待在族群中,被家人很好地守护着。可惜这个世间只剩下了他一只天狼。他不再有伙伴和家人,只能为自己捕获更充足的能量,准备好安全隐秘的巢穴,以求顺利度过这个天狼族最为关键的时期。
我应该走了,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类。不用和她告别,就在这个下雨的夜里悄悄的走。
窗外雨声伶仃冷彻,微微的天光照在那个人类女孩的脸上,她的肌肤光泽,嘴角微微翘着,似乎睡梦中都有什么令她开心的事。
看着那张面孔,南河突然想起了在森林里见过的一种花,那种话总是朝着太阳,开得灼热而欢快,把整片山坡都披上一层金灿灿的色彩。即使只是从昏暗的丛林中悄悄望着那片金黄,都能让心情愉悦起来。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南河当然也明白了这个人类对自己并没有恶意,相反地她温柔地治好了自己的伤,给自己温暖的垫子和香喷喷的食物,把自己抱在怀里逛人类的集市
南河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已经有一百年,还是两百年,他孤零零的一个,披云戴月,荒山野径,独行在幽暗的丛林间。
幼年的时候,他曾经被恶毒的人类抓获,那些人类折磨他,囚禁他,想将他变为供人类驱使的奴仆。他曾誓死抵抗,并深深厌恶着人类。
但如今他已经不讨厌人类,并把这个人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他觉得自己可能始终无法讨她的欢心,他既不能让袁香儿随意地搓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也无法像那只不知羞耻的黑犬一般,不顾脸面地翻出肚皮给她揉搓。
甚至还要在今晚不告而别,她肯定会很生气,但总比她醒来之后,因为不同意而施展阵法和自己战斗来得好一些。南河心里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不愿意面临和这个人类决裂的局面。
等自己离开之后,她可能会去找一只她时常挂在嘴边的兔子精,或是其它的毛茸茸,契为使徒。南河沮丧地想着,她会耐心地对待那种乖巧柔顺的兔子,摸他的耳朵和脖颈,给他煮香喷喷的食物,用那个毛刷给他刷毛,然后会想果然还是突然比那只狼听话,最后很快地把自己忘了。
他一再地告诉自己要走了,但脚像被黏住而来一般,怎么也动不了。窗外的雨渐渐停了,月华透了进来,洒在屋里的地面上,斗转星移,玉兔西沉,旭日东升。朝阳透过纸窗,打在了袁香儿的脸颊上。
袁香儿揉了揉眼睛,睡醒了,看见屋子里停着一只十分漂亮的大型狼犬,虽然可能还没有完全成年,但身躯的线条流畅而漂亮,四肢紧实蕴含着力量,银白的毛发暗华流转,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南南河,小南”
“我要走了。”那只狼发出了和小南河一模一样的声音。
“走,去哪里”袁香儿还处于刚睡醒的混沌状态。
银白的天狼闭上嘴,把眼眸垂了下去。
“不是,小南你”袁香儿从炕上下来,蹲在南河面前,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一直在心里反复过好多遍的话,“我一直想和你说,你能不能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使徒”
天狼默默地退后了两步,
他的步伐轻盈,肌肉的流线在行动中带动起来,有一种野性的美,是一只在丛林中纵横驰骋的强大精灵。
袁香儿心里很舍不得,可是作为一个理性的现代人,她心里是知道不应该因自己的喜好而把野生动物囚禁在笼子中。何况对方还是一位和自己一样有着智慧情商的强大生灵,是和自己地位平等的朋友。
袁香儿抬起手,摸了摸南河变高了的脑袋,好在那里的毛发还是一样的柔软。
“行吧,那我送你一程。”,,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