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业同样有几套礼服轮着换, 不同颜色的衬衫搭配不同颜色的礼服。
虽然他平时在外都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得近乎模版, 可是结婚礼服穿在他身上,又有了另一番不同的气质。
他刚换上的是最中规中矩的白色衬衫跟黑色礼服,纯手工高定的礼服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穿在他身上矜贵俊美。
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 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向苏温瑜所在的位置。
耀眼的阳光落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柔和了他坚硬的脸部轮廓, 还照出了他浅淡却好看的笑意。
苏温瑜的心扑通扑通地有力跳动着,这种悸动的感觉不是第一次, 跟他相处的岁月点滴中也时常有这样心跳紊乱的时候, 可是这却是第一次让她觉得虽然控制不住情绪地发酵, 又格外地安心。
高大挺拔的身躯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 投下一片晦暗的阴影, 两人身高相差了近二十公分, 平时苏温瑜穿着高鞋跟, 只需微微仰头便能跟他对视。
可是现在怀了孕, 她最心爱的高跟鞋全部被她摒弃在衣帽间,何况此刻在家里, 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室内鞋, 她的视线所及只能看见傅柏业胸前的那枚红色胸花。
于是忍不住伸出手给那朵胸花调试了一下位置, 嫣红的嘴唇带上一抹笑弧,苏温瑜才开口说道“傅先生,以你现在的姿态出去转一圈, 恐怕就要有一群人过来逼宫我这个正室了。”
傅柏业挑起她精致的下颌,沉静的深眸望着她,专注得仿佛世间万物都化为须有,只剩她一人。
苏温瑜被他这种眼神凝视得出了神,碧澄的瞳孔倒映着男人鬼斧神工般的面容,也这么愣愣地看着他。
气氛安静了几许,在场的其他人都屏息望着这副优美如画的场景。
婚纱下身的裙摆蓬起,稍稍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傅柏业必须上身前倾,才能抵着她的额头,沉哑的声线带着克制的隐忍“除了你,谁都没资格做这个傅太太,娶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夙愿。”
这句话比世界上任何美好的誓言都让人怦然心动,苏温瑜垂下眉眼,根根分明的长睫卷曲微颤,阴影之下的皮肤泛着薄薄的绯红,唇间溢出一声笑“那你马上就要夙愿达成了。”
这个婚礼虽然是形式,却又是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形式,没有这场形式,他们的婚姻终将饱含遗憾。
傅柏业沉眸望着自己的妻子,抹胸式的婚纱勾勒出她曼妙婀娜的曲线,同时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透着一股诱人的性感。
他温热的指腹流连在她精致的锁骨处,若有似无的触碰带来一股酥麻的滋味,苏温瑜忍不住瑟缩了下身躯,明艳妩媚的眼眸掺杂着警告地瞪着他。
傅柏业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
好在蓬起的裙摆微微拉远了彼此的距离,不至于让他理智全失,亲手扒掉她的婚纱。
朝夕相处让苏温瑜瞬间读懂了傅柏业那一闪而过的表情变化,娇嗔地睨了他一眼,殊不知更显风情万种。
怀了孕的苏温瑜娇气了许多,但是也有温婉的一面,像是沉淀了岁月般静好,就如刚才的那一眼,带着一股成熟的小女人气息,让傅柏业体内的血液再次翻涌。
要不是身旁待了太多人,他真想直接吻上去,跟她肌肤相亲,跟她抵死缠绵。
只是傅柏业那张脸一如既往地不露声色,让人丝毫察觉不出他那些情色想法。
婚纱设计师看了两人礼服,尺寸大小都没问题,于是开口问道“傅先生,傅太太有没有哪里需要改的”
在那之前设计师拿了设计图给她看,可是她吐得快生无可恋了,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细细品阅,匆匆看过之后就让人交了回去,说自己挺满意的。
如今看见实物,她才是真正地满意。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她都挑不出不喜欢的点,浅笑说道“我很满意,就是不知道结婚的时候,肚子会不会大起来,导致尺寸不合。”
据说前三个月孕相还不会有明显变化,可是三个月之后,各方面的变化就会猛地增大起来。
“现在距婚礼不到半个小时,肚子应该大不到哪里去,不过我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用的是隐形绑带,从外部看不大出来,但是可以调节腰围大小。”
“那就没问题了,再试试其他几件吧。”
这种特别定制的婚纱,还是给傅柏业夫妻定制的,设计师是一环都不敢出差错,无论是在设计过程,还是打样过程,都是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检查,才敢将成品拿到他们面前,就在来之前他们整个工作室的人还反反复复地检查过,不容许有一丝的纰漏。
所以在傅柏业跟苏温瑜都试完所有的衣服,并没有一处需要改动。
因为苏温瑜满意,傅柏业的心情也直线上升,吩咐周特助开了一张比约定好的酬劳高了三倍的支票给他们。
婚纱试完已接近午饭时间,别说怀孕了,就是没怀孕,苏温瑜也是争取了时间睡觉。
所以午饭过后,她就躺进了被窝,只是今天少了傅柏业的陪伴,她竟睡意全无。
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傅柏业接到了电话,见他面色凝重,应该是有了不得不请他出面解决的问题,苏温瑜自是大方得体地将人给游说走了。
只是一顿午觉而已,她还不信没了他就睡不着。
可是辗转反侧了半天,身体是困顿疲倦,意识倒是越来越清醒了。
瞌睡连连,眼角充满了水光,她依然没有睡过去。
不多时,身旁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看见屏幕上显示着“老公”两个字,苏温瑜顿了顿,按在接听键,放在耳边,不是很确定地问道“傅柏业”
“你老公不叫傅柏业,还能叫什么”听筒里传来的男声磁性低沉,似乎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不满。
“你什么时候改了我手机里的昵称虽然我们是夫妻,可是不代表没有。”
话虽如此,不过从她温淡的语气中倒没听出什么责怪就是了。
“爱记仇的江湖传说嗯”
傅柏业的尾声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慵懒。
“那不是我懒得改嘛。”
“我记得问过你,你给我备注的是什么,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苏温瑜吐了吐舌头,仗着傅柏业看不见,又做了个鬼脸,她当然记得这件事。
紧接着听筒里就传来傅柏业凉薄的声音“你似乎忘记了我在家里装了监控,你任何举动我都尽收眼底。”
苏温瑜骤然一惊,抬眸望去,房间里的两个摄像头都对着她,气急败坏道“我可没有被人监视的怪癖,你今天回来就拆了它们。”
前阵子她精力不足,整个人都软弱无力,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睡觉中度过,对于家里装了监控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但是没想到房间里还装了两个。
“你老实说,浴室里装了没有”苏温瑜凉凉地质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的时间都不到,就直截了当地回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