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沙县人很多,这平地一声惊雷,不说乔麦麦那几人,连余下的顾客也都纷纷转头错愕地盯着他俩瞧。服务员在一片好奇的目光中,镇定自若地给这位“渣男”送上一屉热气腾腾的蒸饺。
李靳屿从容地靠在椅子上,仿佛真就欠了一身桃花风流债,一副纵横情场的老姿态,长手捞过隔壁桌的酱油醋,这时候还不忘地问她“要不要辣椒”
叶魍蝗痪途醯靡院笏俩真没法吵架,李靳屿拿捏她完全绰绰有余,全看他心情了。这么一想着,就更入戏了,就差拎着个小手绢,如泣如诉道――
“你碰了,你碰了,你们还拍了照片,呜呜呜,你个渣男,我在家尽心尽力为你照顾老太太和妹妹,你居然在外面玩女人。”
这话一出,李靳屿真是百口嘲谤,万目睚眦。围观群众的目光瞬间急转直下,不过几道吃瓜的视线中,居然还夹杂着一丝丝难以言说的艳羡。
李靳屿听得一头黑线,用不用这么真情实感地黑他啊。他本来都慢悠悠地夹了一个饺子往嘴里塞,听到这,直接给撂了,半真半假地威胁道“欠收拾是不是”
叶魍鹑缌种兴芍,坚忍不拔地要把戏演下去“我要跟你分手,你先把你妹妹欠我的那五十万还给我。你妹妹不是恰好也在那边吗我去跟她说去。”
乔麦麦低着头,对身旁的事置若罔闻。她好像真的不太对劲。那两个男人结完账正准备走人,叶餮奂彩挚欤一把拽住落在后面的乔麦麦,笑盈盈地冲他们说“两位大哥,请等一下。”
乔麦麦被叶麾患胺赖乩住手腕,终于有所察觉,麻木地抬起头瞧她,那干如死海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惊诧的慌乱,第一反应是想躲。
叶髑崆嵩谒手腕上敲了下,示意她别慌。
乔麦麦僵住。
她浑身上下冰凉,像一具没有任何血色的枯骨,叶餍南乱彩且惶,仿佛握住了一根毫无生命体征的枯枝。叶髋陆心橇饺丝闯銎普溃直直地看着她说“乔麦麦,我跟你哥分手了,所以请你把欠我的五十万还给我。”
一整个下午,乔麦麦被那两个自称招人体模特的“摄影师”,胁迫着拍下不雅照,他们在她身上抚摸着找寻灵感,以拿了他们高额报酬不听话就要公布底片为由逼迫着要求她拍下一组性虐主题的照片,他们在她身上,滴蜡,抹油她惊恐,尖叫,想要逃离,最终都没有成功。
乔麦麦不算个保守姑娘,男朋友也交了很多,对待这方面还算开放,所以当初朋友找上她的时候,她满口答应,人体模特也算是个挣钱职业。谁知道,遇上两个变态,那两台罪恶的相机里,全是她的照片。
乔麦麦全身知觉其实已经麻木,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叶髟谒手上一长一短,轻轻敲了三下。
这是她跟哥哥之间的暗号,之前跟哥哥一起玩密室逃脱的时候,解出来的其中一个密码,缩写是――bh。
别害怕,哥哥在。
乔麦麦克制着自己颤栗的身体,低声说“我没钱。“
叶鞯定,笑笑说“没钱,你就不能走,我是一刻也不想跟你哥过下去了,现在必须,马上,咱们把话说清楚,欠我的钱,你究竟什么时候还”
乔麦麦呆滞地看了一圈,没看见李靳屿,心底有些没底,又怕连累叶鳎只能期期艾艾道“我我等下还有事。”
叶鹘目光转向旁边两个男人,尽量让自己笑得人畜无害,对乔麦麦说“那很抱歉了,我只能报警了,你跟你哥欠我的钱,我只能找警察处理了哦,别说我不念旧情,是你哥太渣了。”
“没必要报警,”其中一个拎着三脚架的男人突然开口,“我跟我兄弟去后面的巷子里抽两支烟,你们尽快把钱的事情说清楚。”
两人说完朝巷子后走去,稍微矮点的男人,警惕性极高,时不时回头瞧叶饕谎郏心下疑虑“不会出事吧,哥。”
三脚架男人说“出事你不会跑啊,应该不会出事,乔麦麦这么缺钱,她不可能主动跟那女的说我们是做什么的,断自己财路,除非她不想在镇上混了。放心吧,能干这行的都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先盯着,如果有什么异样,我们就先跑。到时候再弄死乔麦麦这个臭婊子。”说完,他眼光里,闪过一丝狠厉。
“臭婊子。”矮个男人也跟着骂了句。
两人站在巷口边骂边给自己点上烟,浓烈的烟草气息吸入肺里,精神大振,目光逐渐猥琐,莫名闪着绿光,像两只潜伏在黑夜草丛里伺机捕猎的青蛙。矮个男人一脚踩上墙面,非常粗鲁地吐了口气“嘿嘿,不知道那女的干不干,她身材可比乔麦麦带劲多了,前凸后翘的,还有那双腿,刚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了。下次,要不找人给她弄晕带过来。”
叶髂米攀只计算器,一本正经地跟乔麦麦坐在门口的位子上计算五十万如果分期还的话,需要多久才能还清,每期又需要还多少。
看她这认真劲,乔麦麦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真的欠了她五十万,她四下看了眼,“我哥呢”
叶魍芬膊惶y卦谑只上一通乱七八糟地摁“不知道,可能已经回家睡大觉了吧。”
“那我们坐在这里干什么”
“等。”“等什么”
叶鞯屯房戳搜凼奔洌“等七点四十五,等老太太们练完广场舞。“
这条巷子是个型封闭型小巷。巷长几丈,尾部拐角位子以前是镇上挺有钱人家的后院门,但后来这家人举家迁至广东,院子空置下来,结果早几年又不巧死了个人,原主觉得不太吉利,便着人将后门给封死了。这边其实就是个丈米宽的死胡同。里头是没有监控的。
但整条巷子的对面有个居民楼的监控,能把的i部分照得一览无余,里头出不来人,外面进去的人监控一查就一清二楚。
李靳屿有点百无聊赖地倚着巷子尽头拐角处的墙,单手抄兜,另只手不知道从哪捡来个棒球,往地上一遍遍丢,弹起又淡定从容地稳稳接住,几个来回,僻静的巷子里,只听到几声规律的砸球声,却瞧不见人。
听得两个男人有些心慌。
“哥,你听见了吗”
“有人在后面打球吧,你慌什么。亏心事做多了”
“你不亏心啊,咱们虽然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坏事,但那婊子要是真的找警察,咱们那么多照片也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