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古老司他们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走到屋子的西侧,自行站成三角队列,一头银发的阿古老司站于最前,仰面朝天一阵冗长的嘟囔,又跪下向着西天连磕三个头,仪式且毕。
待老司们依次离开,夫崖方重新返回屋前,两扇门板依然大敞着,只一年纪较轻的老司留守屋内看尸。
岑夫崖暗下决心,提醒自己机会只此一次,二十年来等的就是这一天,自己的“运”就取决于否能够换尸成功。
夫崖掐指一算,此时至酉时整有七个时辰,其中会经过三次换班,或许能让自己找到一个空隙,自己务必沉住气,切莫冒进。
过了良久,夫崖开始质疑办法的可行性,因为留在屋内的那位老司除了来回绕圈踱步外,就是坐在灯前品茗,不仅不见其有出屋的举动或意向,甚至连眼睛都不曾合上过。
看样子这行巫术之家,果然秉承宗法,做事一板一眼,恪守本职啊,夫崖暗想。
夫崖也不敢分心,悉心关注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第一次换班的时间到了,夫崖压抑住心里的激动探头看去,只见屋内的老司终于踱出屋门,和前来接替自己的老司一同走向屋子的西侧。
像阿古老司一样,二人并肩而立,面向西天念了些什么,而后又跪下磕头,整个过程不过一刻。
一刻,在岑夫崖看来已是生机,心中犹如鹿撞,岑夫崖伸手掐了一下大腿,以使自己沉静下来,“不行,我得再看看,确保万一”。
跟前一位老司一样,新来接班的老司除了看尸外,也没有多余的举动,这让岑夫崖觉得格外难熬,眼见着身前土堆的影子自西向东一点点偏移,心里又平添几分焦虑。
又不知盯了多久,夫崖脖颈处一阵瘙痒,伸手一摸,竟不道何时生出这么多汗来,正想着,又有几缕沿着额头淌入眼里,一阵杀痛。
岑夫崖挤了挤眼睛,用力抹了一把脸,仰头一见日升中天,金光晃眼,便唾了一口口水,骂天道:“你这厮,有本事烤死大爷,却还待为难我到何时”说罢,干脆身子一摊,双脚平铺倚在土堆上,像个顽童一般耍开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