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对着二人掀起一掌,风吹焰作,刮刮杂杂,滔天戾气化作无形利刃,宛若离弦之箭迅疾飞射而去。
“凤遥快走”
穆遥兲捂着伤口一把推开妻子,试图让她避开秦寰宇雄浑浩荡的攻击。
然而火浪翻滚,万重千叠,流焰激荡而来,根本不会给余凤遥任何闪避的机会。
“我擎雷山之人轻死重气,仗义行仁,岂有丢下夫君独自高飞远走之举”
余凤遥忠义双全,知义多情,一身武艺英勇非常,透着一股凌厉果决的杀伐之气。
她一个箭步飞身挺进,长袖轻盈,好似蛟龙游凤,只见她手持擎海宝钥珊瑚双刀横臂挡在穆遥兲身前,一身风华瑰姿艳逸,刚毅不失。
只闻一雷惊蛰,霞光千道,从天而降。
擎海宝钥珊瑚双刀锋芒初现,长虹破空,韧而不僵,刀光明艳似火还携着一丝冷峭,同秦寰宇掷来的狠厉招式一一相抗,化险为夷。
“呵,有趣”
秦寰宇身后炎气炽空,脸上却寒意森然,目光冷峻退人。
“欲伤我夫,先践我尸”
余凤遥英姿飒飒,清俊雄浑,不具生死,临危而战。
秦寰宇对着余凤遥身后的穆遥兲诡谲一笑,狞獝得令人发毛,揶揄调侃道:“多么感人啊,堂堂一介阆风掌门,竟然只会躲在女人的石榴裙下,难道不以此为耻”
穆遥兲略显窘迫,却明白余凤遥对自己恩深爱重,不忍辜负,故而不断在余凤遥身后催促道:“凤遥,你不要硬来,你是抵挡不住那魔物的摩苍杀气的走,快走”
“就算我是以卵敌石,起码可以身当矢石,”
余凤遥浩气英风,锐未可当,举手投足凛然不可侵犯,堪称女中豪杰。
秦寰宇嗤嗤冷笑,毒念陡生:“本尊念及你等义重如山,倒是可以放你二人一条生路。只是有一个条件,便是将那藏奸卖俏的狡诈女人交出来,令她归还偷窃本尊的东西”
藏奸卖俏的狡诈女人
穆遥兲悚息凝神思索着那炙热魔物所言,当然,他并非是为了临难苟免,而是好奇那魔物要寻回的重要之物究竟为何,而他口中的那个狡诈女人又是何人
秦寰宇悬身于半空当中,凌空俯瞰涓埃之力,微乎其微。
他狰狞着猩红色的双瞳观衅伺隙,犀利的目光在穆遥兲夫妻脸上来回游移,像是在探寻着什么。
余凤遥凝眉侧目,不知秦寰宇体内的魔物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只能转而回望穆遥兲,寻找着答案。
这魔物的要求玄之又玄,余凤遥见穆遥兲怔然苦思,也同样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于是直言不讳反问道:“要斗便斗阆风山崇尚志毋虚邪,行必正直,何曾有过你口中的狡诈女人”
这女人正色敢言,倒是勇气可嘉。
秦寰宇瞳孔微微一缩,眸底闪过一道凌厉寒光,瞧得出这夫妻二人不似讹言诈伪,应该是的确未曾弄懂自己话中之意。
于是秦寰宇直勾勾地直视着穆遥兲的脸,飘忽不定的罪孽身影阴风峭峭,冷然道:“盗者伪似狐就是那个叫做殷揽月的女人,她不但夺去了本尊一半的丹力,还盗走了本尊腹内的血珠”
“血珠你是说寰宇身体里的那团炙热真气,就是当年百派围攻女真山隅谷祭坛,不惜将女真一族赶尽杀绝也要得到的那枚血珠”
穆遥兲和余凤遥相看一眼,惊愕失色,就好像头顶炸了个响雷。
“没错”
秦寰宇脸上杀气腾腾,在穆遥兲提及血珠和女真灭族一事时,穆遥兲真真切切从秦寰宇的眼睛里看到了熔炉般狠辣的神情,这足以说明,秦寰宇此言当真。
这回换作穆遥兲反过来追问那魔物道:“你的意思是,当年揽月她无缘无故离开阆风山,四处逃匿躲避师父多年,为的就是你体内那枚血珠”
“是你问本尊,还是本尊问你你可休要反客为主,枉送性命”
秦寰宇火焰腾腾的瞳眸微藐过去,满是肃杀和冷酷之气。
那魔物没有正面回答,便是答案。
穆遥兲脑袋“嗡”地一声,原来自己被殷昊天遣去下山捉补揽月,为的就是被她携带外套的那枚血珠
听闻当年百派为了那枚血珠犯下败德辱行、惨无人道之事,那么师父殷昊天不惜弑杀亲生女儿也要得到血珠的目的又是什么
穆遥兲懵然转向,从来以为自己活得痛彻明白,怎么反到到了道尽途殚之时,竟然觉得自己懵然无知,活得浑浑噩噩。
一惊而醒,他终于知道为何当年殷揽月为何不顾一切逃出阆风山,自此潜踪蹑迹;也终于理解为何殷揽月情愿忘却前尘,堕丹转生,也不肯忝颜偷生。
原来她才是这世上活得最为纯一不杂的人,她的勇气和魄力气逾霄汉,胸襟宏大,令穆遥兲深深折服。
过往的一切终于真相大白,只是真相来得略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