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后来夏竹卿就目送着那个女孩转身走了。
至今夏竹卿都还记得那个站在一旁的棋友不知道为何恨铁不成钢地对他摇了摇头,甚至还对他说:“指不定哪天你会后悔自己没有追上去问个名字。”
年长许多的忘年交棋友那会儿其实已经患了重病,身体情况极为不佳,虽然动作看起来很利落,看着依旧硬朗,但脸色和唇色都非常苍白,却还是莫名地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当时夏竹卿的脚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迈出去,而是将又开始咳嗽了的老人送到一旁等待着的家人身边去。
这位年老的棋友非常固执,怎么样都要在住院前下一盘棋,所以不怎么出门的夏竹卿才难得来到这位老教授熟悉的大学湖畔,和他下这盘棋。
却不小心让老人家看了一出“偶遇”。
就算是老人跟着子女走后,也还是给夏竹卿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当时的夏竹卿还是不怎么明白。
一直到夏竹卿第二次遇到白不语……那个看起来娇娇小小柔柔弱弱的女孩竟然一出手就击倒了沿路抢走夏竹卿钱包的小偷以及他的五六个同伙!
那几个一看就是人高马大的社会混混人士,偶尔看到夏竹卿钱包在口袋里随意放着,就像顺路赚上一笔,却没有想到被那个比他们矮那么多的小姑娘瞬间撂倒在地上!
那时候夏竹卿就知道,对方绝对不简单。
只是当时的白不语可能不知道那一幕在夏竹卿看来究竟有多震撼,完全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武林高手还是特异功能。
夏竹卿和白不语之间似乎总有一条无形的线牵系着一样,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明明感情迟钝的夏竹卿每次都只是在见面后点头离去,然后独自感慨又一次忘了问名字,但两个人就是一次又一次地相遇了。
相知,相识,在一起。
和所有普通人类一样拥有普通的感情,成为了一对同样向往普通生活的夫妇。
但夏竹卿知道,自己的妻子某些方面和普通人类不一样。
她不仅有可能是武林高手或超能力者,还拥有一段非常特别的“孕期”。
她会在夜晚吸食夏竹卿的血,会在意识模糊地情况下试图“抓几个人的灵魂给孩子吃”,甚至会在半梦半醒间说梦话。
夏竹卿却从未告诉过白不语她有说梦话的习惯。
也许是因为夏竹卿只能从梦话中了解白不语,了解她以前的朋友和敌人,了解她喜欢和不喜欢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在夏竹卿眼中自己的妻子终究还是普通的,他们互相爱着,互相照顾,夏竹卿也竭尽可能地给予白不语所想要的“平凡”。
也许是因为……
夏竹卿害怕一切说破的那一天,白不语会像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一样……也许只要他一不留神眨个眼睛,心爱的妻子就会迈开步子走入一个他所不知晓的世界。
他不舍得。
“你知道?”白不语难以置信地看着夏竹卿,“你都知道些什么?”
但夏竹卿却只是牵着白不语的手,非常努力地将唇角勾了勾,极为难得地试图露出笑容。
只不过笑得还是不怎么好看。
而且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股强大的鬼气突然从那个黑色的漩涡里走了出去。几个穿着职业套裙看起来非常干练的漂亮女鬼走了出来,鬼龄至少也是一百起步。
“厉槐这是想要干什么?直接在这里开战?”黑白无常也看不懂了,“他们的目标不是前任鬼王的大本营京州市吗?在云河市这种小地方开战干什么?闲得无聊吗?”
“想这么多做什么?”白不语一边抓紧了丈夫的手,一边并不奇怪地说,“这次你们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将他们从《鬼界》中诱引出来吗?现在狠角色都被你诱引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们只是想要折断厉槐一般的翅膀,解决掉一部分的鬼军而已。”范无救也是摸了摸鼻子,“可是看现在的样子,厉槐的手下是打算倾巢而出?!”
“他们不是要争夺鬼王的位置吗?他们不是要攻占地府吗?为什么要在云河市展开最后的战斗呢?”谢必安还是有些想不通。
这会儿却听见那边的女鬼对旁边问了一句——
“你们确定阎王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