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枯燥无聊的一天。
不过今天到底还是比昨天收获大一些
他们从一个箱子里发现了很多异兽制品,这将会是全世界出土过的最早的异兽制品,此前的方体中也并未发现有。
异兽这种生物不像是这颗星球上的本土生物,找不到它们衍化的痕迹,它们更像是凭空出现,而且出现的时间不长。
可它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从哪来的,目前还没有确切原因。
苦逼的一天结束。
方体内部存放的东西基本全都被处理好运出去了,但圣祖秘境、就是那块空间石还在解析。不出意外的话,秘境中应该存放着更多更珍贵、也与圣祖关联更密切的东西,这也是他们的工作。
现在都是苦力活儿。
等把所有东西运出去后,还要进行更细致的清点,尤其是整理书籍、对照文献,这些才是技术活。
要有耐心,不可着急。
今天下午的时候,来自玉京的九阶大佬和专业团队已经到了,还进入方体探查了一番。据说九阶大佬一无所获,专业的团队也没发现这个方体和其它方体有何不同。
陈舒出来后还留意了下他们,但也不敢多问,只从刘教授口中听到这位九阶大佬好像姓孟。
当世的最强者行列啊。
没有人会对九阶大佬不感兴趣的。
当天晚上。
依然还是那个梦,依然还是那个地方,依然还是那道声音:
“举头望明月”
“什么”
“举头望明月”
“你想向我传达什么呢”
“举头望明月”
“春风吹又生。”
这时的陈舒已然想起了昨夜的经过,又换了一首诗了,听起来像是某种密码,或者暗号。
难怪没有抄诗词,原来是留着有用。
陈舒依然没有回答,他有点害怕要是回答了这句,可能有人会觉得,是昨天那句太难了,他不记得。
次日清晨,是个好天气。
陈舒起了个大早,端着一碗酸菜肉丝面来到三位教授身边,小声问道:“几位老师,你们昨晚上是不是又做梦了”
“看来你也是。”
“那位呢”
“哪位”
“九阶的那位。”
“也是。”
“他记得吗”
石教授凝重的摇了摇头,过了会儿才补充道:“专业团队也毫无头绪。”
陈舒噢了一声,也皱起了眉。
那个从玉京来的团队他也不清楚来头,只知道他们最少都是中阶修行者,最擅长处理这类影响精神的事情,不管是古代力量残余还是法阵在起作用,往往都瞒不过他们。
圣祖皇帝的力量显然超过了九阶,超过了这世间的上限,超过了人们的通常认知。
第三天的晚上。
陈舒刚刚吃过晚饭,虽已是仲夏,湖边的夜还是有些凉,他穿上了一件外套,坐在帐篷外面赏月,安静思索。
月光如霜,倒映在静海中,对面的城市灯火阑珊,城市背后山脉起伏。
这时候的静海真的好安静啊。
同时它也好温柔,连续的暴雨才刚结束几天,它原本已被涌进的泥水弄得浑浊不堪,可这才几天,就又恢复了清澈。
陈舒回身看了一眼半山上的方体。
即使在这般皎洁明亮的月光下,它也依然是黑灰一片,美人山则在月光下显出了清晰清冷又让人触目惊心的模样。
当年圣皇也是这样赏着月吗
陈舒也把玩着胸前的水晶,高仰着头。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可惜不身处同一时代,可惜据他所知这个世界没有谁能活这么久,否则即便只是想到有一个同乡人在不知名的地方和自己赏着同一轮明月、沐浴着同一片月光,心里也多少会有点慰藉吧。
这颗卫星比地球的卫星略大,但也大不了多少地球的月亮看着有时大有时小,这个世界的月亮看起来最小的时候,大概就和地球不常见的超级月亮差不多大,大的时候就还要稍大一点。
同时月球上的陨坑山脉起伏也不同。
陈舒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位老乡一生都在寻找回家的路。
是啊,疫情时期让你在外地过个年都那么恼火。不让一个中国人回家,真是天大的折磨。
通过某些文献记载,陈舒知道圣祖和自己的情况不太一样。
圣祖是直接携带完整记忆穿越到了一个成年人身上,完全就是一个突然来到异乡无法回家的成年人,于是毕生都在想家。
陈舒不一样。
他甚至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也许是母胎时就来了,也许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记事之前。而他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拥有前世的完整记忆,而是随着时间流逝、慢慢长大,一点一点苏醒的。
并且这个过程还不是线性的。
在这个世界,他也有着一个较为完整的成长经历和深刻的童年记忆。
其实很难说清楚两个世界的归属感在他心里孰强孰弱,但他仍和圣祖一样,很想找到回去的路。
也不见得就非要回到地球生活。
在陈舒看来,以前读过的小说中,那些迫切想要回去的人,多少都有些富贵还乡的心理。
他显然是没有这样的炫耀心理的。
可也得回去看看吧
回不回去是一回事,能不能回去又是另一回事,想回而不得的话,念头不会通达的呀。
夜渐渐深了。
对岸湖边的彩灯熄了一部分。
陈舒最后看了一眼天空的明月,转身回到了帐篷里,陈教授已经睡着了。
他也睡了。
那座雪山下的城市,是在地球吧
陈舒又看见了这幅场景,仔细观察,这是在城外的一座小山上,山脚下有片小镇,有条国道从小镇中间穿过。可惜陈舒在这个地方并不具备活动权,这幅场景更像一幅画,否则他高低也要去远方看看。
也许原先圣祖就经常来到这座山上,眺望远方林立的高楼。
“夜阑卧听风吹雨”
“铁马冰河入梦来。”
那道声音忽的停滞了一下,似乎运转不顺,生锈了,卡壳了,又似乎它也在为有人对出诗句而暂时屏住了呼吸。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贪欢。”
“我寄愁心与明月”
“随君直到夜郎西。”
“我寄愁心与明月”
“随风直到夜郎西。”
这方世界一下子好像停止了运转,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空气也凝固了。
随后陈舒听见有人对自己说话,好像就在自己耳边,但这声音又不像是声音,他无法给这声音贴上任何标签,年轻年长、男性女性、干净磁性,都贴不出来,就只单纯的觉得有人在对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