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英鹗下手极为狠辣,已经连杀三个华山弟子,正待一鼓作气,冲散华山阵型,却忽然察觉周围一静。
转头一看,正好看到崔孟闯入人群中,杀戮嵩山弟子的一幕。
他才往前两步,欲要上前相助,却见得对方剑势纵横,如银河落九天,奔驰而下,不禁神魂为之一夺,停在原地。
岂料崔孟杀了一通,又直奔过来,汤英鹗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顾不连脸面,口里叫道:“丁师兄,你还在犹豫什么,速来诛杀此人”
刚才卜沉和沙天翁殒命得太快,丁勉无从救援,现下哪能再让一个师弟丧命,早将阔剑运起,飞奔两步,直此崔孟后背,意图围魏救赵。
崔孟正待避让,却见汤英鹗并没有前后夹击的意思,反倒是收剑自保,心中一动,略略偏过身体,长剑往回一兜,腰肢顺势一扭。
这如同回马枪的一招,大出丁勉意料,慌忙避让,却还是被对方剑尖带了左肩一下,鲜血淋漓。
崔孟得势不饶人,脚步一错,追及而上,长剑一抖,七八个剑花绽放。
丁勉明知道是虚招,却不敢接,只得不停躲避,不一会儿,半边身子的衣衫,都被鲜血染红。
边上又过来几个嵩山长老和弟子,无奈何武功和这两人相差太远,崔孟顺手一两招,便能料理。
眼见身边的人不断倒下,丁勉越打越是心慌,抬头稍稍查探,却发觉汤英鹗并不在旁边,不由得大惊。
他以为汤英鹗已经丧命,忙奋起全身功力,将嵩山剑法舞得水泼不进。
崔孟所练混元功,只是江湖二流心法,积攒的内力并不比丁勉深厚,只得稍减攻势,观察一两招,再做计较。
这时候斜里杀出“大阴阳手”乐厚,与丁勉同舞剑势,两人配合之下,才将崔孟逼退几步,趁机脱离了战圈。
崔孟本要追,却见华山弟子又死几个,令狐冲又被三人围攻,脱不开身,只得返回阵中,唰唰杀开一条血路,护着梁发等人下山。
丁勉被乐厚护送着去高台止血,边打量台下的争斗。
见着围攻令狐冲的三人之一,正是汤英鹗,他不由得一愣,接着心里涌起怒火。
他还在自责没能庇护住这个师弟,却不曾想对方根本就是丢下他一人应付崔孟,自己去抢功劳去了。
乐厚轻声问道:“二师兄,是否要追击华山派那些弟子”
丁勉想了想,摇摇头道:“华山派只岳不群、令狐冲和崔孟三个厉害,其余都是小辈,武功平平,就算放走,也成不了事。
现在去追那个煞星,没有武功高强之辈围攻,只会徒增伤亡。”
崔孟护送华山派弟子出了嵩山派,行到半山腰,粗略一看,来时六七十人,现在少了三分之一还要多。
幸运的是梁发、高根明等熟悉的弟子俱都活了下来,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道:
“梁师兄,再往下就安全了,你领着大伙速速离开,我回去接应师父和大师兄。”
梁发身为令狐冲之后,最大的华山弟子,却反倒要后入门的崔孟庇护,不由得十分惭愧。
他也知道此刻不是矫情的时候,张了张嘴,道:“七师弟,保重”领着大伙往下。
崔孟反身往封禅台上冲去。幸亏当年杀了田伯光,得了一门“万里独行”的轻功,省下不少力气。
否则以他的内功修为,一场大战下来,已经耗去不少,再用来赶路,怕是要拿不动剑了。
等到了封禅台,左冷禅和岳不群仍旧是斗得难解难分。
虽然前者无论内功剑法,都要高出后者一些,可似乎岳不群根基牢固,后劲十足,且对嵩山剑法十分熟悉,兼之是不是又奇思妙招。
一时半刻,这两人也分不出胜负。崔孟放下心来,看向另外一边。
陆柏、汤英鹗连同嵩山另外一个太保,围攻令狐冲,旁边还有一些嵩山派弟子掠阵。
崔孟二话不说,拔剑冲了过去。
乐厚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瞧了瞧旁边受伤的丁勉,又停住脚步,轻声问道:“二师兄,怎么办”
丁勉按着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盟主久战岳不群不下,已是大损威望;刚才又被华山派两个小辈冲杀一阵,今日五岳会盟,已经败了。
我们两个上去,怕是要激起华山两个小辈的凶性,搞不好会酿成更大的伤亡。”
江湖虽然逃脱不能人情世故,可终究要打打杀杀。
天下无敌的武功,一直是每一个武林中人的最终向往。
崔孟和令狐冲两个华山二代弟子,能够以晚辈的身份,胜过三个、四个大名鼎鼎的嵩山太保联手,足够让人震惊。
哪怕华山派依旧是五岳里面最弱小的一家,单独拿出来,势力兴许还比不过青城派。
哪怕今日在嵩山吃了大亏,葬送了不少弟子。
但只要有这两个人杰出的弟子在,任谁都可以看出华山派将来的兴盛。
“可我们就这样不管,陆师兄他们”乐厚有些迟疑。
丁勉轻哼一声:“加上我们两个,就算能胜过,又如何现在只他们师徒三个,要走随时能走。
除非我们拼了命把他们留下来,可咱们经受不住这样的损失了,你看其他门派,已经蠢蠢欲动。”jujiá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