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睡不安稳,天还未亮便要起身,等着去给婆母请安,怕被人指着鼻尖说她不孝。
画面一转,庶子早夭,她哭的比姨娘还伤心,就怕旁人说她这个主母不容人。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哭,旁人的孩子,与她有何干系
夫君怜惜姨娘丧子之痛,为她大办生辰日,可是无人知晓,自己这个原配嫡妻,自从成亲从未过过一次像样的生辰。
可是她不能提,她怕旁人说她善妒。
眼瞅着,夫君的官位坐的越来越高,而她越来越害怕。
这一日日的蹉跎,最自在的,怕是临死的时候,旁人都哭,只有她在笑,终是解脱了。
“姑娘,姑娘。”耳边,也不知道是谁在一直喊。
乔故心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跟念香有些焦急的脸庞。
乔故心长长的叹息,自己怎么还活着莫不是所谓的死去,是自己做的一个美梦
“姑娘快些醒醒,夫人那边怕得姑娘亲自跑一趟。”念香看乔故心睁开眼睛又闭上了,怕惊着乔故心,便刻意的压低声音,平缓的说了句。
什么夫人姑娘
乔故心醒明白后,这才反应出这话的不对来了,眼睛再次睁开,入眼的不是念香那哭的红肿的眼,虽是面上担忧,可却不像从前一样悲戚的说上一句,“姑娘憋屈。”
而念香的脸,正是年少。
乔故心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出了何事”
说着便起身,一眼瞧见了,铜镜里头自己的容颜也正是大好年华,双眼明亮未曾像以前那般,浑浊无光。
细问之下,才知道如今自己才刚刚及笄,正是那年庶长女乔荨凤回府的时候。
也就是今日,母亲赌气要回相府,祖母自要让父亲作陪,可谁知道父亲半道突然反悔,扔下母亲便回了家里,让母亲颜面尽失
而那个庶长女,却得了老太太眼缘,一路扶摇直上。
母亲一辈子刚强,自然受不得连翻刺激,做事愈发的偏激,才会铸成大错闹出人命,被父亲休弃。
侯府上下,再无他们容身之处,弟弟也因为此事,退了太学再不入仕。
也因为如此,乔故心才谨小慎微,生怕落人口实。
乔故心赶紧让念香为自己穿衣,她去前头院子瞧瞧母亲。
而念香这边,因着乔故心素来喜欢鲜艳的颜色,便也没问乔故心,自顾取了一套胭脂红的罗裙,为乔故心穿上。
看着铜镜里鲜亮的自己,乔故心还有些不自在,在国公府的那些年,她为了端着主母的架子,多是穿着素淡,显得稳重,免得夫家不喜。
不过也是片刻便回过神来了,她终不再是那个,憋屈的权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