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虎头惊慌的模样,宁复也不禁好奇的问道:“现在城中的房价是多少”
“这个我也不知道。”
虎头说到这里想了一下,“上个月前街卖出一座宅子,大小和你这里差不多,还没有前面的铺面,听说就要价上千贯。”
“这么贵”
宁复听到这里差点跳起来。
他这个小宅子一共也不过一百多平,没有铺面还要一千贯,如果加上铺面,价格估计还要翻倍。
“听说连朝中的相公都买不起京城的宅子,只能租房住,更别说咱们了”
虎头这时也有些沮丧。
“这个时代有点坑啊”
宁复喃喃自语道,表情也有点呆滞。
本以为后世的房价就够离谱了,没想到北宋这个时代也丝毫不比后世差。
不过宁复很快就振作起来,拍了拍虎头的肩膀道:“区区宅子而已,用不了多久,咱们兄弟就能住上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我信小乙哥”
虎头也被宁复的话激起了雄心,当即也大笑道。
宁复这时也给自己立了个小目标,先挣一座宅子再说
中午继续营业,店里很快坐满了客人,宁复也开始忙碌起来,虎头也在前面招呼客人。
“小乙哥,张叔来了”
这时虎头忽然对厨房的宁复高喊一声。
后厨与前面只隔着一道矮墙,宁复闻言抬头。
只见一个身穿儒衫,长相清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张叔快请坐”
宁复见到这个清瘦的中年人也立刻出来行礼道。
“小乙你忙你的,不必特意招待我”
张叔十分随和的一笑道,随后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位张叔在瓦子里以说书为生,人送外号张铁嘴。
之前宁父去世时,张铁嘴也帮着主持葬礼,可以说是除了王婶外,对宁复帮助最大的人了。
宁复和张铁嘴寒暄了几句,这才回后厨继续忙活。
张铁嘴和相熟的街坊邻居打了个招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壶,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的品了起来。
张铁嘴虽然只是个说书先生,但他早年读过几年书,这么多年也一直保持着读书人的作派。
宁复下了碗烩面,特意加了不少羊肉,又送了一盘糖蒜,然后亲自给张铁嘴。
只见张铁嘴笑指墙上的画布道:“小乙,这上面的字画出自你的手笔吧”
“写的不好,让张叔见笑了”
宁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二十有四功业成,这诗是真好,你现在还年轻,读书也不要放松,日后还有出人投地之时,不要像我蹉跎了半辈子一事无成”
张铁嘴这时有些感慨的道。
“张叔您可不要妄自菲薄,姜子牙八十才拜相,相比之下您还年轻着呢”宁复恭维道。
“你小子,做生意后嘴巴可真的甜了不少”
张铁嘴闻言哈哈一笑,随后又尝了一下烩面,当即也对宁复的手艺大加赞赏。
寒暄了几句后,宁复这才回到厨房忙活。
过了好一会儿,虎头忽然有些沮丧的走进来,把八枚铜钱排在桌子上道:“张叔结账走了”
“不是说了咱们请客,不收张叔的钱吗”
宁复愣了一下道,刚才他特别叮嘱过虎头,让他不要收张铁嘴的钱。
“张叔要结账时,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等张叔走后我去收碗,发现碗底下放着八枚铜钱。”
虎头无奈的回答道。
“张叔真是”
宁复看着桌上的八枚铜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张叔也挺不容易的,瓦子里的生意不好,听他说书的人也越来越少,有时忙活一天都没几个赏钱。”
虎头说到最后也有些懊恼。
虎头说的这些情况宁复也都知道,张铁嘴曾经也风光过,他擅长讲唐传奇,虬髯客、红拂女都是他口的常客,当年只要他开讲,必定宾客满堂。
但再好听的故事,讲的时间久了,客人也会听腻。
张铁嘴虽然读过书,可人到中年,也编不出什么新故事。
这也使得去听书的人越来越少,收入自然也十分微薄。
再加上张铁嘴有一家子人要养活,所以生活也过的颇为拮据。
“成年人的生活都不容易啊”
宁复也有些感慨的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