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顺路”
“那,那就送我。”
“我为什么要送你”欧溟反问。
“就当做好事。”
“抱歉,我从来不做好事,我只做坏事,你很清楚这一点。”
白桑不这么想。这几年在国外,她没有主动去探听他的消息,但是也偶尔能在国际频道上看到他的消息。短短几年内,他名下所有公司已经改走正途,他将至少百分之二十的财产用于做慈善。
他与过去那个欧溟已经彻底告别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白桑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难不成你要跟我回酒店”欧溟问道。
“可以。”白桑讷讷的,随即补充。“我是指,跟你回到酒店后我再自己打车回去。”
欧溟忽然轻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
“几年前,你避我如蛇蝎。几年后,你却缠着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白桑的心被揪疼了一下。
果然,他还是介意的,恨着她的。
这几天他字里行间极为冷漠,她以为他已经不在意了,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来。
“对不起。”
五年前机场没有说的话,五年后,说出来了,当着他的面亲口说的。但已经太迟了,没有意义了吧
欧溟望着她,握了握拳。这句对不起,听来实在讽刺,却能勾动他太多情绪。他并非不在意,只是努力表现的不在意罢了。
他一遍一遍警告自己,分开了就是分开了,他不要再和她扯上任何关系,不要再爱她,不要再被她牵动任何情绪。可是太难了,看着她的时候,过去的回忆就都涌了上来,爱,伤害,恨,各种交织在一起。
可是,他不要再一次在她面前那样狼狈不堪,毫无自尊。
“开车。”
“是,总裁。”
欧溟转头望向窗外,但是窗上映出了她的影子,他无法不看。
他想问她这几年是不是过得不好,因为他能看出她眉宇间的疲惫,至少她很奔波,很辛苦。
她的那个男人呢怎么舍得她如此劳累
如果是他,一定将她宠爱得像个公主,比五年前还要年轻。
“怎么不继续替你老板求情了”
“我求情,你会听么”她怕适得其反。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和毛利合作了很多年,当初是他带我入这行的,他是我的师父,我很感激他。他一直为人正派,所以我没有去查过那笔资金,更想不到他会中间获利。我知道有这种情况,但他从来没有过。他也是因为女儿要出国读书,急着用钱才”
“才来骗我的钱自己往枪口上撞。”
“他是有错,这一点我没办法替他辩解。只是站在朋友、同事、上下级的位置,我不希望他有事。”
是啊,她白桑多善良,多会关心人,她的狠心只对他一个人而已。
五年了,至今想起来,欧溟仍耿耿于怀。他也不想自己这么小心眼,但是一个人的情绪是无法控制的。受过伤,那么那道伤疤哪怕愈合了,也会一直在那儿。
接着是一阵冗长的沉默,白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有时候语言是苍白的,很多时候都是,在欧溟面前尤为如此。
迈巴赫抵达酒店。
“谢谢你送我,欧先生,晚安。”白桑,推门,下车。
车内那道英挺的身影不为所动,犹如一座冰冷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