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死？”
顾言惊愕。
当时他只有相当于阴神层次的灵魂本源，冲入赤潮，完全是想着能不能帮丫丫抗一抗，拖延一下时间。
实际上，当时他根本没想过自己可以活下来。
不是他愿意牺牲，而是他在橘宝肉身还藏有一丝灵魂本源种子，即使这个意识湮灭，最多也就是重伤，而不会直接死亡。
现在的状态，就很奇妙。
既不是死亡，却又除了意识，什么都不存在感知中。
顾言现在连自己是不是还在那赤潮中心都不知晓。
想查看自己状态，却发现自己现在好似只是一个念头。
没有躯体，没有视野。
就是那么一个念头，只知晓自己还存在。
“也不知道丫丫有没有逃出去。”
那赤潮给他感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如果说他上次见到的赤潮余波气息，是一滴墨水滴入水盆，那这次的赤潮，就是一碗墨水倒入水盆，即使是他，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冲了进来。
丫丫不知道为何被赤潮里的意识盯上，能逃过的可能性太小了。
顾言感觉到了无力。
真正的绝望，不是面对无法抵御的敌人，而是你根本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此时的他，没有了力量支撑，就剩下一个意识，种种杂念升腾。
“这倒是一种奇特的体验，不过这样下去，我的意识也撑不了很久，必须转移注意力。”
顾言现在虽然各种杂念丛生，但是还能冷静思索。
“对了，我记得…”
在燃烧神魂的最后一刻，他的五感获得了极大的升华，隐约察觉丫丫的衣服上，居然沾染了一丝和赤潮本源相似的力量。
这大概就是为何那赤潮对丫丫穷追不舍。
可惜他猜测到的时候，丫丫已经远离这片区域，他再也无力改变。
现在他就剩下个念头，进退不得，也控制不了任何力量，连感知外面都做不到。
上天不得，入地不能，不知道何时自己就会消亡，此刻难免升起一股悲凉。
“我现在最担心会不会因为赤潮，导致我的在橘宝身上留下的后手失效，如果是这样，就搞笑了。”
明知道自己此时必须保持心静如水，可是负面情绪却不会照顾他的情绪，依旧源源不断升腾，引导他的思绪。
“想我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在求生苟且，好不容易拥有自保之力，结果又面临本源侵蚀……”
他每一步走来，都面临各种不顺，如果不是他够狠，而且有面板，早就被一轮轮的危机吞噬，化作一缕异世亡魂。
“不行，不能再这样想。”
顾言再次将杂念压下。
他突然想起一篇法诀，抱着尝试的心态，诵念起来。
“人性本恶，贪嗔痴，污秽心灵，唯有以大伟力度之，方可心灵无暇，抵达彼岸，成就大逍遥...”
这是《度厄心经》的开篇，相当于一种立意，不涉及世界，也不需要基础，诵念便可以安宁情绪。
一遍遍诵念，一股清明涌动意识，原本的杂念，涌动的消极负面情绪，缓缓平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顾言，很快接受了现实。
“既然我现在还有意识，不管我在橘宝身上的后手会不会生效，现在绝对不能放弃生的希望，免得真的这一辈子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