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惊讶的道:“这是为何?”
赵仲堪解释道:“刘志彦的脾气古怪,据闻沈安去拜访时他就板着脸,随后沈安没进刘府,就去了赵仲堪的宅邸,可刘志彦依旧是板着脸,甚至还赶走了他……娘,沈安去刘志彦家干啥?”
赵仲堪不是读书人,对于刘志彦的性格不了解。但是他媳妇对朝中的某些事却清楚。
“那刘志彦是个老顽固,谁去他家他都是黑着脸……”
赵仲堪急切的道:“那沈安去他家作甚?”
赵仲堪媳妇低声道:“刘志彦曾经是太宗皇帝的门生,据说还是关系特别近的门生,所以沈安此举莫不是要投靠太宗皇帝?”
她担忧的道:“如今沈安风头正劲,若是他再去投奔太宗皇帝,到时候陛下那边该怎么想?咱们赵家会被迁怒,到时候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她看向赵仲堪,焦虑的道:“夫君,快去求见刘志彦,就说你愿意入赘,只求刘志彦帮忙……”
赵仲堪呆滞片刻,突然暴怒,抓起桌子上的笔筒就扔了出去:“滚!都去死!”
“嘭!”
笔筒在墙壁上摔碎,掉落到院外。
谭晓和女儿躲得远远的,看着父亲歇斯底里般的咆哮,心中有些害怕。
“爹爹!”女孩轻轻拉扯了谭晓的衣袖。
谭晓缓过神来,看了女儿一眼,然后冷静了许多。
“好好的,为何发火?”
媳妇皱眉道:“夫君,你不能任由那小郎君胡闹,否则会牵累整个赵家……”
赵仲堪摇头,目光复杂。
“当年先祖在位时,大宋兵强马壮,威震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所谓的士绅豪族不值一提……”
赵仲堪陷入了回忆,媳妇不满的道:“夫君,你又忘记了!那时候你才十二岁,可现在呢?你已经三十余岁了。”
“你错了。”
赵仲堪摇头道:“那时候我只觉着辽国厉害,大宋必败,所以我拼命读书,就指望着日后能建功立业,成为人上人。而且我也知道了什么叫做世家,什么叫做权贵……”
媳妇叹息道:“你明白就好,所以你更应该明白,那些人根深蒂固,根本撼动不了。”
赵仲堪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
“当年的先祖是太宗皇帝的学生,可最后先祖战死沙场……”
赵仲堪的嘴唇哆嗦着:“从前辈的手札里可见,太宗皇帝雄姿英发,文治武功都非同凡响,可他……”
“可他竟然被自己最信赖的门生背叛了。”
媳妇幽幽的道:“夫君,你可知道吗?那次太宗皇帝带着几万人北征,结果粮草全军覆灭,他差点就被俘虏了,可那时先 帝 病 危,太宗皇帝为了救先帝,毅然决定孤身南渡,准备和敌军周旋……可是,可是最终……”
赵仲堪的嘴唇微颤,“他最终……还是被俘虏了。”
“是啊!”媳妇悲戚的道:“他被俘虏了,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赵仲堪闭眼道:“那是屈辱,那是耻辱,可他却忍住了,直至被送回汴梁,送去宫中。”
“可他回来后就变了。”
媳妇唏嘘道:“那时先帝已经不行了,可太宗皇帝依旧没有服软,反而越发激烈,他甚至敢用箭矢逼迫皇太孙交出皇帝宝印……那段日子很难熬,可太宗皇帝坚持了下来。”
“那时候的先帝也算是励精图治吧,大伙儿都说他是仁德的皇帝,可谁知道他最后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夫君……”
媳妇看了屋内一眼,说道:“你说,那沈安此番去拜谒刘志彦,会不会有阴谋?若真是如此,咱们家可就惨了。”
赵仲堪咬牙道:“管他呢!咱们赵家是忠臣良将,这些年来为先祖立下赫赫战功,沈安就算是想报仇雪恨,可也轮不到咱们赵家……”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