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听闻那个沈安最近很活跃,到处游荡,还在城中兴建学堂。”
文彦博的话让屋子里的几个幕僚都皱起了眉头。
这个年轻人很难缠。
沈安这两年的成绩大伙儿都看在眼里,可依旧没办法阻挡他的崛起之路。
文彦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的道:“此人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祖辈余荫,所以嚣张跋扈。”
幕僚们纷纷摇头表示否决。
“沈安乃是文臣,这样的人哪里用什么祖辈的余荫,他完全凭借着自己就站稳了脚跟,这种人……某看不透。”
这是幕僚们的心声,文彦博笑道:“那就拭目以待。”
沈安在府门外碰到了谭晓,两人打了招呼,就分开各自进府。
沈卞的院子里有些冷清,仆役们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
沈卞的年纪不小了,按照规矩,他应该颐养天年,或者是干脆请辞。可惜沈卞不甘心,一直在寻思东山再起的机会。
沈安走进去时,就见沈卞坐在椅子上发呆。
这是沈卞的习惯,他每日总会在房中枯坐许久。
沈安进来时,沈卞的目光茫然。
他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直至听到了脚步声,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见过伯爷。”
“坐。”
沈安坐在了边上的椅子上,问道:“怎么不出去呢?”
沈卞叹息一声,说道:“某在等你。”
沈安看了谭晓一眼,沈卞说道:“他是老夫的女婿,某信任他。”
沈安点头,“既然如此,某就给他一次机会。”
沈卞点点头,“多谢。”
“沈卞。”沈安认真的道:“你是文氏的罪人,更是沈卞的罪人。”
沈卞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当初沈卞谋逆,你是同党之一。”
“不。”沈卞坚定的道:“某不曾参与其中。”
“是吗?”
沈安淡淡的道:“你不承认也无妨,只是有句话奉劝于你,别忘了自己的使命,否则迟早会遭报应。”
沈卞的眼皮子跳动了一下,说道:“你是说……”
“某是说你不能忘记自己的使命,否则……会死。”
沈卞霍然起身,怒道:“沈卞乃是文家的罪人,你竟然诅咒我?”
“某诅咒你什么了?”沈安不屑的道:“你只是沈卞,文家的罪人!而且文彦博对你恩深义重,你怎么忍心背叛他?”
沈卞颓然坐下,喃喃的道:“我……我是罪人,不值得救助……”
沈安说道:“你不需要救助,你只需要保证文家不灭绝即可。”
沈卞抬头,脸色阴郁。
沈安说道:“你和文家已经撕破了脸,文家的仇恨就算是你想化解,但文家的人会相信吗?”
沈卞痛苦的捂额呻吟了一声,沈安继续说道:“所谓的文家,你的妻子文采斐然,可她为何会嫁给沈卞?”
沈卞的神色微变,沈安说道:“因为你不能给她荣华富贵,不能给她锦衣玉食。而沈卞的母亲和妻子却都有钱,她们为何要把孩子交给一个连自己都顾及不了的男人?”
沈卞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沈安说道:“这个世界很公平,你享受了荣华富贵,却没办法给予妻儿足够的保护,这便是错误,而文家的女人们选择了离婚,带着孩子远遁他乡,这便是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