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无竹眼中变得深沉了一些,看起来与刚才相比,平添了不少忧郁的颜色。
夜风慢慢止息,深邃如潭水的夜空之下,仿佛一切都有些凝滞。
“如果不方便,也……”东方诗明看他面色不对,也就不再强人所难。
“不,没事。”居无竹苦笑着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父亲他,是看中了那株即将被拍卖的金风牡丹。”
“据大夫说,那宝物是仙草上品,也是唯一能救我母亲的药。如果能成功拍到,母亲的病就有救了。”
“这……”东方诗明与赋云歌面面相觑。原来是这个原因,原来他们之前是多虑了。
东方诗明有了愧意,于是深深朝居无竹鞠了一躬。
“……实在抱歉,让你说了这些。”
居无竹扶起东方诗明,让他不要放在心上。又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居无竹就告辞离开了。
望着如水的夜空,和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东方诗明心中忽然升起一点莫名的不安。
“……你怎么看?”赋云歌见向来可靠的东方诗明陷入了沉思,不禁问道。
东方诗明垂下眼睑,额前的头发缓缓遮住了他的眼神。
背后的朗月空林响起窸窣的声响,是春天夜里常有的乱风。
“没事。明天一早,咱们立刻出去打听有关的风吹草动。”东方诗明喃喃说。
两人分别挑了两间相邻的客房住下。屋子里干净利索,所需物品一应俱全。
告别东方诗明,赋云歌回房之后,就盘膝于床上。凝神屏息片刻,他开始继续演练那部《云笈十三疏》。
他已经研习到了第二式,“气凝云流”。
根据《云笈十三疏》里的步骤,这一式似乎是承接第一式,仍然是对体内真气筑基的作用。
按照经书上记述的内容,当真气汇集在天池穴时,他体经络的运作似乎出现了不同。从原先的路线到现在的任意循行,他似乎开始理解月参辰等人的神秘力量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种想法在赋云歌脑中一瞬即逝,他顿时感到了一种由衷的愉悦。
仿佛从混沌到明朗,崭新武学的道理,他雪融冰消般地开始有了体悟。
…………
翌日清晨,赋云歌两人准备去与居无竹表示感谢,并准备出门继续调查。然而当他们碰到居无竹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出了什么事?”东方诗明上前问。
“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请一定不要见外,我们会尽力帮你。”赋云歌也立刻表态。
居无竹似乎是想掩饰住内心的不安,只是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不,没什么事情,二位不用担心。”
东方诗明注视了他一会儿,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他干脆心一横,又逼近一步问:“我想,应该是拍卖会出现了特殊状况吧。”
赋云歌侧眼看向东方诗明,虽然有点吃惊,但并非是不能理解他这么说的依据。
居无竹显然比赋云歌的吃惊程度要高得多。东方诗明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立刻说:“还请把事情的原委告知我们。我们一直在追踪近日与拍卖会有关的事项,对这种突发情况不可能置之不理。”
微微转动了一下鞋跟,居无竹考虑了一会儿,最终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