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让容弈出,容弈早前一直不同意,所以燕凌九才开口说全部承担而下。
她敢如此承诺,自然也是早已想到应对的对策。
燕凌九连夜又策马前往一酒楼停下。
剑醇阁,这是京中一独特的酒楼,处处以利剑做装饰,点菜的木牌亦是做成剑的形状。
在此无太多规矩,来此之人皆是畅意者,中间还设一高台,每日有人在其上比剑豪饮等。
燕凌九早早打探到消息,太傅之子赢修堂今日在此会友,那个神秘莫测的赢华绝也总算回来了。
她在无人的树下,悄然抹掉自己唇上的胭脂,几个操作,便让妆容看起来更加苍白、疲惫。
尔后,在小二的带领下,到达最顶楼的雅阁。
剑阁一号房,房门未闭,果然看到房内众人已离开,只剩下一袭天青色锦衣的赢修堂、与红衣张扬的赢华绝正对立而坐,在谈着什么事宜。
燕凌九佯装没看见,在另一边坐下,故技重施地大喊:
“小二,给我上一大坛酒。”
她的声音很大,足以令一号房那边的人听见。
赢华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侧眸看去,就看到燕凌九那抹冷傲的身影独自走入雅阁内。
他深邃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皱,“凌策?”
印象里那个始终坚韧傲然的女子,明显有几分疲惫、忧虑。
其实归京途中,他已听到不少关于金枝玉叶垮塌之事,只是不太相信燕凌九会是那等人,还没来得及去见她。
赢华绝的视线落在赢修堂身上:“修堂,你在京中,详细道与我听听。”
赢华绝的爷爷、和赢修堂的爷爷,当年都曾和太上皇争夺过皇权,只是当初成王败寇。
如今他们虽然是赢姓公子,皇亲国戚,但已无法与秦帝、乃至赢长屹相比。
这便是一代输,终身为臣,代代为臣。
两个曾经都有望成为太子储君、甚至当朝帝王的人,是手足挚交。
赢修堂一身清贵,眼眸中尽是对女人的不屑:“燕凌九是有两分本事,但她之方策漏洞百出,无法长久。女子终究是女子。”
不过……他又道:“此事亦有蹊跷,那日突然路过的归葬队伍,及暴毙而亡之豚鼠,目前未查出脉络。”
赢修堂是能做秦宾府译官之人,常年周旋于六国之间,什么手段没见过。
赢姓的每一个人,亦皆不是愚蠢之人。
赢修堂那双看似温润、实则深处冷漠无情的眸子,幽幽深邃:“应当是玉华公主之安排。那日她身边的武卫之一、离开过金枝街。”
陈玉皎一个女子,因为燕凌九而被迫不得不与战寒征和离,沦为一个和离妇,她会针对燕凌九,算计燕凌九,理所应当。
女人之间,向来是勾心斗角。
赢修堂只想到此处,以为陈玉皎的手段仅此而已。
至于秦·悦,恰巧秦帝想切断南楚国的敛财之路,所以也曾下令,趁机让所有金枝玉叶关闭。
而甘商临纵横商界之人,力挽狂澜,看准时机,收购了悦己,仅此而已。
若无秦帝下令,无甘商临插手,陈玉皎那个曾经害得陈家垮塌之人,也仅限于妇女间的明争暗斗,争风吃醋。
赢华绝听到陈玉皎的名字,深邃的眸色明显掠过一抹寒芒。
害得大伯公刖耳的女人,如今又设计谋害燕凌九,是有几分本事,也足够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