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成就是其中之一,贩毒是为了捞金,但因为胆量不大,做了不久便不想做了。
前段时间李东成不想再贩毒,中途那位“绅哥”来接触自己,作为毒贩最忌惮的不过是这些,怕被人认识被人抓住把柄,以后怎么脱都脱不清。
但李东成坏便坏在贪钱,想趁着离开贩毒圈后再捞一笔,绅哥开出的价钱是比李东成自己捞的黑心钱还多,一时没抵挡住诱惑便将原来那些跟在他手下的兄弟介绍给“绅哥”,甚至都没想有多不对劲。
那位绅哥声称自己第一次接触贩毒,不太懂规矩流程,让他指点一下,收了人钱就要答应人做事,介绍客源,提供弄货渠道。
也庆幸李东成这次因为一贪,警方才有机会抓到这人。
从头至尾,李东成就如被人玩弄的玩偶,甚至连绅哥身份都不清楚。
今晚算是一件事阴差阳错扯出另一个毒贩,原来那个还是彻底找不到痕迹。
审问李成东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吃早餐的时候崔童吐槽道:“是毒枭洛自己原因吗?怎么感觉他接了鹰钩位置后,他底下的人越来越蠢。”
陈宙说:“毒枭洛可能根本不知底下有这种人。”
“这种毒枭提供毒品,要货越多越好,”许骋已经吃完,点了根烟,“也没精力监视什么人卖。”
不管是毒枭映沙想靠警察的手清理掉毒枭洛,还是毒枭洛本身,禁毒警方都不会再坐视不管。
毒枭洛的毒品已经进入到境内,且这种新型毒品吸过量致命。
“话说这些毒品是早存在的,只不过最近格外猖狂。”崔童说。
“是,”陈宙说,“以前明显没这么明目张胆,不清楚鹰钩死后毒枭洛有没有再制毒,但现在市场的确有这种毒品流动。”
许骋吸着烟没说话。
崔童说:“但现在毒品这么大规模出现在警察面前,明显就是毒枭洛所作所为了,毕竟他那倒霉爹没办法重新诈尸,至于这么做是毒枭洛蠢还是其他目的,都不管了,反正端了就对了。”
这不过是他们闲暇时瞎聊聊。
陈宙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起身:“行了,走了走了,回去干活了。”
崔童还塞着半根油条,看许骋和陈宙起身,骂道:“妈的等等。”
早餐店就在市局旁边,三人刚过马路遇上从外面回来的苏岸。
苏岸从车上下来,崔童问他:“苏队这么早去哪儿?”
陈宙经过上次被许骋说了,眼力见好了不少,看到苏岸手上提的早餐自觉发问:“苏队早餐嫂子给买的吗?”
这是队员第一次在苏岸面前提嫂子两个字。
陈宙说出来的时候旁边崔童和许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陈宙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没想这么顺嘴。
平时苏岸太严肃了,导致陈宙说出来之后也有点不自在,他们虽然跟苏岸不生疏,关系也好,但很少这样对苏岸说话。
哪知苏岸却是嗯了声。
看起来完全没觉得他们这句话有何不妥,很沉静。
“上去了。”说完苏岸进了大楼。
等苏岸进去了,崔童才说:“这是……恋爱改变了我们苏队吗?”
陈宙纠正:“是婚姻。”
“医生早班都很早吧,苏队是送嫂子上班去了吧,”陈宙说。
“以前咱们队就周队是已婚人士,现在连咱们苏队也加入已婚队列了,”崔童说,“有老婆的人真好,早上还能吃老婆送的早餐。”
陈宙:“我们周队都幸福到发福了。”
许骋笑了声,走进去,将这两人甩身后:“醒醒,干活去了,干缉毒这行什么女朋友,不存在的。”
“操。”
“去你大爷。”
这天上班,苏母意外给苏岸打了个电话。
苏母已经很久没联系苏岸。
毕竟是养育苏岸二十几年的养母,且苏家就剩苏岸一个儿子,期间他有回去看过二老。
苏父还会与他说两句,苏母则是连他一面也不见。
当初苏母便放话如果苏岸还执意要易胭,她不会认他。
苏岸不妥协,他们之间便不会有缓和的一天,而苏岸不可能妥协。
但今天苏母联系了苏岸。
接电话的时候,苏母也没多说什么,语气也不坏,只是让他中午回家吃顿饭,两人之间格外平和。
苏岸没等饭点才回苏家,提前过去了。
回家的时候苏母还没买菜,苏岸正好回来,便喊上他一起去商场。
平静得仿佛一段时间前的对峙都是假象。
临近中午超市清冷空荡,广播难得没有播放扰人的打折消息。
苏岸推手推车,苏母在前面挑拣蔬菜。
苏母放慢步子,把东西放手推车里。
这么久不见面苏母也不生疏,只道:“最近太忙?”
“还行。”
苏母说:“瘦了。”
她挑了苏岸喜欢吃的菜放推车里:“是不是没吃好?”
苏岸:“没有。”
苏岸本来就话不多,经常是话题终结者。
儿子本身性格闷,苏母也不怪他不说话,又问了他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苏岸也没不耐烦,她问他便答。
看苏母手推车堆了很多蔬菜禽肉,苏岸说:“买这么多吃不完。”
苏母说:“你小姨一家今天过来,东西要多买点。”
“哦对了,”苏母转身看苏岸,“你小姨的小姑子也来了。”
苏岸淡淡看她一眼,没回答。
苏母被他这种冷漠淡然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仿佛他早就看穿她目的。
镇静看她平静演戏,然后冷漠看她露出面目。
她转开眼神:“那女孩小了你三岁,年纪跟你般配。”
苏岸不再反应,正好走到香烟货架区,他掀眸,目光淡淡落在一包白色香烟上。
几秒后,苏岸抬手,修长的食指敲一下香烟边缘,抽出这包香烟扔进手推车里。
一旁的苏母眼神转冷,那是包女士香烟。
但她不想她和苏岸之间出现易胭这两个字,继续说:“长得好看,性格也好,温柔孝顺善良,门当户对的父母也都干净,多好的结婚对象。”
苏岸终于有了反应,眼风淡淡扫向苏母。
苏母看苏岸看她,笑问:“是吧?”
不知道是不是苏母的错觉,她感觉苏岸的目光比之前还要冷漠不少,冰雪一样寒人。
他启唇,看似什么都不在乎,态度却笃定:“不是。”
苏母一愣。
他说:“我已经结婚了。”
直至出了商场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苏岸开车将苏母送到楼下,没准备上去吃饭。
苏母即将下车的时候,苏岸开口:“别费心了。”
苏母推车门的手一顿。
“我不可能离婚。”
苏母脸色陡黑,没再看苏岸,径直下车:“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连续几天易胭和易檬表面和平相处。
也不知为何两人一点也不想打破这种平静。
易檬这几天变着法给她做饭,虽然每样都做得不怎么样,但看得出来用心。
还总问易胭一些以前她不会问的问题。
但易檬本来就话多,从以前就这样,待一起的时候她话比易胭多多了,易胭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昨天吃饭的时候易檬还嫌弃易胭越来越少,说易胭肯定是被她那话少的小男友传染了。
今天中午易胭接到易檬电话,她居然让她下午下班带晚饭回去。
“怎么今天不逼我吃你做的饭了?”易胭正在休息时间,靠在椅背里笑着问。
易檬语气很嫌弃:“吃什么吃,你没吃吐,我自己都吐了,太难吃了。”
“还行,”易胭给中肯评价,“比以前好点。”
“行行行,”易檬说,“下午记得带晚饭过来啊,太久没吃到好吃的东西了。”
易胭:“你现在想吃也可以叫外卖,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懒。”
“懒,”易檬说,“我现在就想躺着睡个好觉,困了。”
“知道了。”
诊室有病人进来,易胭说:“先这样,要工作了。”
正想挂电话,易檬那边忽然喊她一声:“幺儿。”
易胭一愣,这是长大后易檬第二次这样叫她,她怔愣半晌,问了句怎么。
易檬嘿嘿笑:“幺儿多好听啊,幺儿比易胭好听多了,就想这样叫你一下。”
“行了行了,”她说,“上班去吧,我睡觉去了。”
易胭从没想到这是易檬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下午的易胭回家带着热饭,等她的易檬躺在床上浑身冰冷。
等她晚饭的人,再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