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读者说昨天那章是不是为了配合电视剧情节,当然不是。我对小说情节的设计与选择,不会受到任何改编的影响,我怎么写完全基于想怎么写,我觉得怎样很酷就会怎么写,大家往下看就知道了,我写的真的很赞啊。)
……
……
莫雨、娄阳王、太傅白英、大臣与侍卫们骇然回首望去。
相王与林老公公神情骤变,就连曹云平的脸上都露出了惊疑的表情。
没有人注意到,第二层有个清秀的小太监也望了过去。
娄阳王呆呆地放下手臂。
那抹明黄终于出现在了众人之前。
大周皇帝余人。
“陛下!”
数声喊声响起。
余人静静看着下方的林老公公。
林老公公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发热,不是身体,而是脸,为什么?
“让太监宫女躲起来的,不是你的干儿子,是朕下的旨意。”
余人的神情温和而平静,发音也越来越正常:“刀枪无眼,国朝大事与他们无关,何必让他们因此受伤,甚至死去?”
林老公公沉默片刻,说道:“陛下实乃仁君。”
余人说道:“老师与你都要我做仁君,但如果朕被乱臣贼子用百姓的性命威胁退位,那便不是仁君而是昏君了。”
他的话语越来越顺,直至与正常人没有太什么区别,只是声音还是稍微有些沙哑。
没有谁注意到他与林老公公说了些什么,因为众人都震惊于他说话本身。
陛下原来不是哑巴,可以说话?那为何他平时从来不说?就连服侍了他十余年的林老公公都不知道。
如果说这是什么隐藏的手段倒也罢了,可就是说话而已,变成秘密又有什么用处?
迎着数十道震惊的视线,余人知道众人在想什么,他本来不想回答,但想了想还是给出了答案。
“我不会撒谎,所以小时候离开京都的时候,师父让我不要说话,后来我就习惯了不说话。”
“在西宁镇生活,与师父、师弟之间有时候连手势也不需要比,一个眼神就知道想做什么,就更不需要说话了。”
“后来到了京都,做了皇帝,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批阅奏章,用笔写就好,也不需要说话。”
“就连朝会我发现也是只听不说最好,因为这样省事,而且清静。”
“既然不需要说话,那我为什么要说话呢?”
……
……
没有需要,自然不用去做。
没有人会全无道理地绕着大陆跑十几圈,无数次穿越草原雪山与四季,除非他的妻子在某个深夜悄悄地离开。
相王说道:“原来陛下是在装聋作哑。”
余人说道:“是的,我看过太宗皇帝的所有记载,还看过一些前朝明君,我发现他们都很擅长装聋作哑。”
相王闻言若有所思,然后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果然非同寻常,好在只是隐瞒了会说话的事。”
余人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来得及,终究今天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反应难免会慢些。
“以后我也会学着装聋作哑。”
相王接着说道:“但请先写退位诏书吧,这件事情不需要开口,只需要用笔,陛下应该很熟悉。”
余人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相王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只好抱歉了。”
这时候,站在第二层金栏后的那名小太监,忽然走了出来,摘掉了自己的帽子。
她看着相王说道:“王爷,你确定自己坚持要这么做吗?”
瀑布般的黑发倾泻而下,如画般的眉眼美丽动人,殿里群臣有很多老人,很快便认出了少女的身份。
“殿下!公主殿下!”
众人震惊地想着,落落忽然出现在大周皇宫里,难道说她代表了妖族的态度?
那么这时候与叛军一道围攻皇宫的平北营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落落,相王怔了怔,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曹云平也笑了起来,神情温和说道:“殿下,不要再胡闹了。”
这种长辈对晚辈的态度,至少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时刻。
落落挑眉说道:“我进宫之前已经收服平北营,轩辕破这时候在国教学院,为的就是要阻止你们。”
曹云平微笑说道:“如果道尊与陈长生带兵南归,你与轩辕破便是伏兵,因为白帝会现身击败我与王爷,成为挽救大周的恩人,如果道尊没有回来,这就说明他放弃了皇帝陛下,白帝便不会出现,那你们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
落落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脸有些发白。
所有一切都在白帝的掌握之中,不然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逃离白帝城,轩辕破又如何能够藏在平北营里这么长时间。
相王与曹云平并不知道她与轩辕破的存在。
但她与轩辕破只是棋子,或者戏子,按照白帝的想法行走,不停改变自己扮演的角色。
直到现在白帝还没有出现,那么说明他决定履行与相王之间的约定。
这也就意味着,如曹云平所言,落落与轩辕破做的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意义。
落落忽然想到了十年前的那件事情。
牧酒诗与大西洲皇子死在了海上。
落落一直以为这是商行舟的安排,现在看来只怕还是与父皇有关。
知道白帝与相王的盟约后,她第一时间通知了陈长生,然后日夜兼程八万里路至京都,想要帮些忙。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忽然看到那个无趣的真相,所有的疲惫尽数涌来,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一只手落在她的肩头,扶住了她。
那只手稳定而宽厚,隔着衣裳也能感觉到温暖。
落落醒过神来,让到一旁。
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似乎先生吩咐过什么,但她忘了。
就像是莫雨、娄阳王、太傅白英、诸位大臣以及侍卫们接下来做的事情一样。
人群如潮水一般分开,余人走了下来。
他的速度很慢,因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有只脚是跛的。
走的再慢,只要肯走,便总能走到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