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蓉娘继续陪在端木长真身边,辰时初刻,魏致真今天的第一张飞符发到,没成,这是第二十九道门。下午是第三十道,晚间是第三十一道,依旧没成。
正月初三,再次空等一天,但蓉娘感到越来越紧张了,她已经有点不敢去看父亲收到飞符时的表情。
正月初四,第三十五道门落空,第三十六道门落空蓉娘紧张得几乎要窒息,她在落纱岛的时候没觉得那么紧张,因为她陪在赵然身边,但在这里,她似乎觉得自己一颗心要跳出来了。
晚间,第三十七道飞符送达,端木长真自蒲团上豁然起身,开始焚香,同时挥手示意,让蓉娘出殿。
蓉娘连忙奔出殿外,关上殿门,绕着殿宇来到东南侧墙外,自准备好的一处小孔中向内张望。只见殿中信香燃起,青烟缭绕,过不多时,供案上显出一个人来,看不清全貌,只能见到一个侧影,但蓉娘立刻确定,这就是躺在银沙岛海滩边的那个垂髫童子——他腕上的镯子实在太显眼了。
迅速退出这处偏院后,蓉娘抖手就是一张飞符,飞符发出后,只觉手心冒汗,两条腿几乎都是酸软的。
魏致真接到蓉娘飞符后,第一时间向赵然通报,守在门外的赵然深吸了一口气,当先入门,端木崇庆紧跟在他身后。
大门开在赵然埋下北斗金晶鼎的旁边,大约不过五丈,同样在椰树林子后面,距离沙滩边的躺椅有五六十丈远。
赵然屏息凝神,看着躺椅上的纳珍仙童,心底极度紧张。他当然知道纳珍仙童的本尊已经去了钦州港,但就算是分身,就算是分身在睡大觉,但给他造成压力也比山还要大。这是一尊神祗的分身,而且是天上有名有姓、有所职司的尊神分身,谁不紧张?
端木崇庆也紧张,他的风险是最大的,再过一些年就可以飞升了,此时此刻搞出这么个名堂来,他能不紧张么?但还是那句话,再紧张又能如何?眼见着一尊仙神自天界下凡,谁能忍得住不一探究竟?
端木崇庆以极其轻微的动作将沙漏挂在了椰树上,然后招呼赵然再向前一些。赵然有些口干舌燥,但端木崇庆已经向前摸了过去,他也只能在后面悄然跟上。不过回头再想想,当日第一次来银沙岛时,他和纳珍仙童之间的距离其实也就是三十来丈远,当时不也没事么?
这么一想,赵然胆子又壮了起来,跟着端木崇庆向前潜行了七八丈。端木崇庆停下了脚步,刚要招呼赵然别怕,到他身边呆着,却见赵然从他旁边越过,继续前行。
端木崇庆大惊,拼命向赵然招手,让他回来,却见赵然又向前十丈,反过来向他招手,让他跟上。当下无奈,胆战心惊来到赵然身边,果然见躺椅上的纳珍仙童依旧毫无察觉的呼呼大睡,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暗道这孙女婿实在是够胆色!
这里距纳珍仙童只有三十丈远,透过树丫看得比刚才清楚了许多——当然也就意味着纳珍仙童发现他们也容易了许多。
赵然取出照相法台,对着躺椅上的仙童拍了几张,但此处在仙童侧后方,角度不太好,赵然干脆脚尖点出,轻轻向左侧移动,几乎移动到仙童的侧面,看清楚了他的整个身体,然后举起照相法台接着拍照。
左侧拍完,赵然又移动到右侧,去拍仙童的右脸,拍完右脸,他又转着身子拍摄银沙岛。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端木崇庆才拽着他的衣袖向外走去,将沙漏收了,又轻挥衣袖,卷起微风,将足迹吹散,两人穿门而出。
端木崇庆看着沙漏,神情凝重:“差了近三刻时。”
他们刚才在银沙岛待了一刻时,门外已是四刻!
赵然将门抹去,飞符魏致真,魏致真又飞符正在北帝馆的蓉娘,最后由蓉娘瞅准时机,飞符端木长真。
纳珍仙童正在生气:“费那么大工夫请本仙下界,就这么区区一万银子?”见端木长真头上白光一闪,也不以为意,只是顺带着又抱怨了一句:“请本仙下界你还在收发飞符,这是起课的态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