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改回去?”蒋鹤洲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了, 他的手指圈住山地车的短把儿, 几乎要将车把儿上的黑色塑胶扯下来,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昨晚他说她发消息过来和他说喜欢他,明明只是个玩笑啊……只是个他一厢情愿的玩笑话。
姜听晚忽然被早上的风吹得很清醒, 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她垂下脸去, 声音轻到几乎叫人听不见了:“我只是想让你改我的备注。”
“备注会改。”蒋鹤洲的眼底挣扎着渴望知道答案的情绪,有些沙哑的尾音像是在颤抖一般,“你、你告诉我, 你前面承认说是你给我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姜听晚不敢直视着蒋鹤洲, 可即便这样, 她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目光的炽热。
她咬着唇,后悔着自己方才的冲动, 忽然踩动了自行车脚踩:“前面绿灯了, 我们快过去!”
才刚骑出去两步, 面前横过来一辆山地,突然挡住了她的路, 姜听晚被吓了一跳, 紧紧握住刹车, 刹住车后,仍是心有余悸:“蒋鹤洲!”
“说清楚。”蒋鹤洲似乎咬死了这句话,都不会说别的了, “你说清楚。”
风吹着他没有拉上拉链的校服上衣,下摆像是被风吹起的帆船船帆一样鼓了起来,蒋鹤洲额前细碎的刘海儿也被风吹动着,有几根头发盖住了他的眸子,他却像是根本察觉不到一般,只知道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姜听晚往前的路。
“你要是不说,今天我们就都不去学校了。”
才霸道了一句话的功夫,蒋鹤洲微微颤着的声线就放软了下去:“姜听晚,你告诉我,求你。”
平常的时候,喊姜听晚的人大多叫她“晚晚”,或者叫她“听晚”,只有蒋鹤洲一直固执地坚持着,一定要喊出姓氏。
姜与蒋字,毕竟同音。
姜听晚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她刚才只是一时冲动,竟然一下子就把自己逼到退无可退的绝路来了。
她的身子在往后缩,形状姣好的唇瓣殷红,弯弯眼角不知是因为急了羞了,还是只是见了风想流眼泪了,竟然也带上了点带着泪光般的微红。
姜听晚给自己出了道无解的难题。
她不想有别人女生来说喜欢蒋鹤洲,蒋鹤洲这个学期乖了,一点都不好。明明之前初中的时候,即便有女生偷偷说他帅,也是不敢喜欢他的。
他一直像是之前那样嚣张犯浑,坏到让所有人的都不敢靠近,这样才好。她也就不用陷入现在这样的困境了。
但是自己应下的锅,再重也得背着,姜听晚最看不起的就是逃避责任的人,紧紧皱着的眉目忽然舒展开了,修长的颈子直起,却紧张地绷得笔直:“蒋鹤洲,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