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云不耐烦道:“世子,此事与你无关,想表衷心还是改日再说吧,据我所知,那只犬是你们西阳侯府送给思贤公主的,你还是想想一会怎么跟端王爷交代吧。”
吴文轩一愣:“可是……”
“没有可是,世子请回吧。”
……
思贤公主作了一个非常大的孽,她先是把陆清离给打了,再是让当朝堂堂名医去救一只伤人的恶犬,虽然将军府平时不声不响,可是人家毕竟是手握兵权的一群武夫,如此奇耻大辱,岂能善罢甘休。
陆三挑了个头,陆家世交的那群贵胄子弟,猎物一扔,轮着胳膊就指挥着人马围过来了。
为了一只狗,整个营地的年轻人险些爆发一场无可逆转的大混战,直到各家的长辈来了,一人一脚吹胡子瞪眼提溜着自己家儿子走,才算散场。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皇上有心为自己闺女撑腰也站不住场子,毕竟,他闺女伤的是一只狗,人家伤的是俩心肝宝贝儿。
陆将军夫人火冒三丈,甩着手气势汹汹的拽着端王爷就冲到了皇帝跟前,一通兴师问罪。
狗重要人重要?
让当朝太医去救狗是什么意思?
郡主做错什么了?打人了?冒犯公主了?杀个狗而已,狗是公主的命吗?
陆太医做错什么了?
为啥白挨了那么多鞭子?
难道大卫朝为臣武将,皇族贵女,加起来比不上一只跟狼杂交的狗吗?
公主为了只狗喊打喊杀的,郡主只是护着自己的奴婢怎么了?
打杀别人家里的奴婢那么随心所欲?
瞧瞧把人给咬的,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这次是咬个奴婢,下一次,是不是要咬这些世家子弟,官宦小姐了?
皇上被问的当场暴怒摔杯子砸碗。
陆夫人二话不说,举着弯刀扑通一声跪下了:“臣妇年迈,驻守边疆之事力不从心,我随夫多年,携长子幼女苦守寒地,与我离儿聚少离多,我儿卑微,不如盛世一只犬,臣妇次子乃是当朝太医尚如此,那些平民百姓的军属呢!
请陛下责罚臣妇吧!臣妇儿子不肯医治公主的狗,是臣妇没有教好儿子,陆家对不起思贤公主,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泱泱大卫,就算您杀了臣妇,杀了我家老陆,血战边疆,埋骨他乡的儿郎们,没有半点怨言可说!”
皇上扶着胸口缓缓的坐下,面色阴沉不定。
“臣妇教子无方,甘愿领罚,要杀要刮,但凭圣上做主!”
她一个头磕下去,铁骨铮铮的女将面色决绝,那些年在漠北承受的风沙,染过的血,受过的伤,都随着这不管不顾的一跪幻化成了一地烟沙。
红衫军众女将,随着自己的小将军陆三娘长跪在营地外一言不发。
陆清离挨的打,不能白挨,他们镇国将军府,今天就是不依不饶了!思贤公主不道歉,他们就决不罢休。
端王爷一声长叹:“皇兄!难道在你心里,静姝真的不如那只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