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闹越难看,皇上当然不可能为了一只狗真的把自己的大将军全家给杀了,陆夫人被赶来的陆将军连哄带骗的央求着劝着暂且离开。
皇帝营帐里,白皇后宽慰自己的丈夫:“端王府那位郡主,一向都是他们两口子的眼珠子,思贤这次跟人家动手,英琦(端王爷)这般也无可厚非,不如就让思贤服个软罢,孩子的事,何必闹到人心惶惶。”
“他的郡主是宝贝疙瘩,朕的公主就是地上的泥巴了吗,思贤的母亲离世早,她婚姻之事又如此波折,朕每夜梦见先皇后,心里都不是滋味,乐阳她被父母捧在掌心爱护这些年,吃点亏又怎么了,何必跟思贤一较高下?”
“陛下……”
“你别说了,朕累了,朕的这些臣子,一个个都好让朕寒心呐。”
白皇后轻叹一声,起身道:“陛下歇着吧,让臣妾去解决。”
皇上望着自己贤良的皇后,良久之后微微颔首:“委屈你了。”
“不妨的,陛下。”白皇后笑的那样温婉。
大人的事让大人们去解决,乐阳郡主事后去营帐看了看受伤的丁香,阳光透不进的软榻上,丁香被太医包扎的很好,脸上犬牙交错的伤口,祛除了血迹之后,依然有些触目惊心的狰狞。她在沉睡着,太医说伤口很深,所幸未伤及根本,只是脸上落疤,是无可避免的了。
好端端的小姑娘,脸上落了疤可怎么好?那年冬天在云州端王府如意阁,她们几个闲来无事烤蕃薯吃,丁香的脸被崩起来的火星子撩了一下,落了一块小圆点儿。
乐阳郡主记得,丁香郁闷了好久呢,天天念叨念叨念叨,最后把她念叨烦了,拿着鞭子指着她连吓带骂的威胁了半天,丁香才不甘不愿的接受了现实。
冬去春来,小疤好了的时候,丁香高兴极了,那副春光灿烂的小模样,她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好玩的很。
可如今,这道狰狞的疤,她又要叨叨多久呢……
“郡主……”
床上传来微弱的一声呼唤。
乐阳郡主神游的思绪被拉回,她静静的看着丁香,丁香足足喘了好几口气养了养精神,才堪堪挤出一句:“你伤到哪里了吗?”
乐阳郡主不动声色的把被犬牙刮伤的手藏在袖子里:“不曾受伤。”
丁香微弱的点了点头:“奴婢拖累郡主了。”
“少废话,睡你的吧,别以为被狗咬伤了就能借机偷懒。”安慰的话一出口,不知怎么又变成这样。
病榻上的丁香默默无语了片刻,委屈的撇了撇嘴:“郡主,疼。”
“活该。”
……
乐阳郡主出了营帐,眼见四下无人,这才缓缓的伸开一直紧捏着的手,刚才怕丁香看到自己的伤口,她又险些把伤口给攥出血来。
旁若无人的苦着脸轻吹了几口,手上的疼让她有些气恼,只是这么一个小伤口就疼成这样,那丁香得多疼啊。
有些加倍的痛苦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只是窥见其一角,就无法继续延想下去。
“怎么了,伤口很疼?”
一声清冷中带着关切的声音蓦地响起,乐阳郡主嗖的一下把自己手藏身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