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提低下头,才发现伤口比想象的深的多,血还没止住,滴滴点点落下,雪白的床单上一下就多了好些红痕。
“对不起!”她连忙抬起手,满脸抱歉:“……弄脏了你的床单,我会把它洗干净的。”
迹部景吾叹了口气:“不是床单的问题。”
他已经放弃思考对方的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了。
“把手给我。”这次迹部景吾没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抓住了女孩细瘦的手腕,在她握拳之前把棉签按了上去。
“痛痛痛!!!”痛觉神经相当敏感的苏提惊恐道:“怎么下手这么重的!”
迹部景吾无动于衷,手却轻了点,冻着脸继续涂药:“你要是老实点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别动,再涂的话更痛。”
受到威胁的苏提只好老实了,心里给自己一二三的数羊,数这数着又心疼起了那碗叩在小松头上的麻婆豆腐。
还没吃上几口呢。
小小的手就躺在他的宽掌里,迹部景吾手拿着药粉,有点晃神,本来只是条划拉的小道,结果女孩的皮肤太好也太脆弱,一点点小口子都很明显。
握在手里的手特别软和,带着微微的肉感,像猫咪的小爪垫,让人很想捏捏。
他微微收紧手心。
“药上好了吗?”苏提唉了声,打心眼里畏惧那些和医院沾上关系的瓶瓶罐罐。
迹部景吾回过神,拿起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棕色的粉末,轻声道:“还有这个,效果很好,不过会有点刺激性,稍微忍着点儿。”
“好吧……那你轻点。”苏提捂着脸,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又在指缝里偷偷看。
上次太过仓促,这次近距离看,男生的睫毛很长,又长又密又黑,垂下来的时候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反倒多了丝温柔的感觉。
“好看吗?”他启唇问道。
苏提点头点得毫不犹豫,完全忘了自己偷窥被抓的事实:“好看。”
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笑起来好看,不笑也好看,不过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
“嗯。”他扬起唇角。
然后把小棕瓶里的粉倒了出来。
我说你好看为什么还要恩将仇报!
痛感钻心,没想到药粉那么刺激,苏提痛的身体都一哆嗦,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对方牢牢地抓住。
“你撒开我呀!”她力气大,但迹部景吾力气也不小,粗宽的手掌跟铁铸似的牢牢握住她的手腕。
苏提挣脱不了,最后只能等药抹匀,痛得眼泪汪汪的:“呜呜迹部景吾你怎么能这么讨厌!”完全忘了在一分钟以前夸对方好看的事情。
可无论怎么喊迹部景吾丝毫不心软,直到把药涂完才松手。
结果发现小姑娘眼眶通红,瞳仁分明的眼蓄满了水雾,沉压压的,圆溜溜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随时都可能往下掉豆子。
他讨厌?迹部景吾毫无道理地命令道:“不准哭。”
苏提皱了皱鼻子,红彤彤的兔子眼睛眨了好几下,硬生生忍住眼泪。
他沉声开口:“小松泽云是需要教训,可你就一点错也没有吗?”
“有。”苏提认错很快,迹部景吾有点奇怪,又听她干巴巴地自我反省:“我不该浪费粮食。”
“……”即便知道对方的思考迥异于常人,可每次听见迹部景吾还是会忍不住诧异:“只有这个吗?”
“嗯!”
苏提重重地点头,眼里满是倔强:“就只有这个。”
迹部景吾脸色沉了下来:“你再想。”
“我不!”她激动地拒绝:“我才不要跟那个,那个……”
迹部景吾挑眉,看着苏提费劲儿地组织语言,搜集恶毒的形容词:“不要给那个油腻的中年少男道歉!”
要不是场合问题,他还真想笑出来。
被油泼了一脸,可不是油腻么。
“总之,”苏提昂着脖子,手紧拽床单,晶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顽强的就是不肯掉下去:“我不会跟小松泽君道歉的!”
不想接受左右各五十大板的处理方法,那不是公正,而是委曲求全。
明明就是对方出尔反尔,答应的事情转眼却欺骗,之前分明就说好的。
明明之前手那么痛都能忍住不哭,可是现在只是迹部景吾一句话,心里的难过就快崩溃决堤。
可是。
太糟糕了。
太狼狈了。
苏提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掩饰性的别过头,就是不肯扭头看他。
又伤心又委屈。
果然跟猜想的一样麻烦不断,迹部景吾按住太阳穴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又有点哭笑不得:“不准哭。”
“我……哪有……”声音分明带了丝细细的抽噎。
迹部景吾抬起手,微凉的指尖拂过女孩有点发红的眼眶,温热的皮肤上有淡淡湿意。
他低低谓叹一声:“真是个麻烦精。”
作者有话要说: 写幸村精市的时候满脑壳都是许墨。写大爷的时候想到李泽言。但是最近和他们分手了,居然敢掐我脖子上我手铐,分了分了分了,只有大爷的怀抱温暖我心。
哥哥君应该可以出场了辽,摩拳擦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