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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乐由吃瘪心里好生气, 又没办法。毕竟吃人的嘴短。
在他心中, 这位不太亲近的姐姐, 是一个连他妈都能打倒的人, 由此可见, 非常牛逼了。
总之他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人, 反正任谁能降住中年妇女,都厉害。
他心底暗暗地钦佩元音,但嘴上却不说。
狼吞虎咽吃菜喝果汁。
宋熠默默地给元音盛汤,看着这对姐弟。
也不做声。
初中生没什么做电灯泡的经验, 哪儿哪儿都觉得别扭。生怕对面的两人在他眼前做出亲密举止。
其实宋熠和元音都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私下里喜欢逗她,但人前是十分注意的。
饭吃的差不多了,初中生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
元音下了定论“呆会送你回去。”
初中生蹙眉,有些不高兴了。
他不想回家。
其实也挺可怜的,他真的非常讨厌上学,一点都听不进去,也听不懂,跟不上重点班的进度,老师不喜欢他, 自从上回物理作业没有写完, 他被罚站。
就彻底沦为了“小混混”
整个班级里没有谁和他“同流合污”,大家都是好学生, 基础和他相差十万八千里, 可是妈妈非要花这么多钱把他塞进来。
让他成为全班的笑柄。
今天早上喝妈妈吵完一架, 终于受不了了,背着书包出门,但是没去上学,在家附近的公园溜达了一圈,没地方去,也怕碰见熟人。
就只好等商场开门来到电玩城。
一个人孤独的玩着,其实大这些电动也没什么意思。
游戏里的伙伴们又都在上课,没人理会他。
孤独得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即使老师发现了他今天没上学,也懒得关心。
没有人来找他。
好在下午遇见了姐姐。
元乐由的心中没有是非对错观念,觉得吵架就是吵架而已,并不关联别的利害关系。
那天看着一家子崩盘,甚至觉得还挺好玩儿的。
他还下意识地想元音吵赢妈妈,搓搓她的脾气。
他想多待一会儿,但时间不允许了,元音和她旁边这位大哥哥已经做了决定要送他回家。
元乐由说“我自己回去。”
元音看看他,理智地分析道“不可以。你是一个人出来的,万一在路上出了事,肯定会查到我是你最后接触的一个人,即使我什么也没干,你妈妈肯定会找我拼命。到时有理也说不清。”
理智得一点姐弟情分也没有。
元乐由愣了一道,这和普通的长辈说教不太一样啊,都没什么人情味。他鬼使神差的应了。
不由分说的,元音把元乐由塞进了宋熠的车里。
宋熠淡淡地笑,并不插手她的任何决定。
“去中阳路的派出所,我们把他送到那里去。”她熟练的在宋熠的车载导航里输入地址。
元乐由急,抗议道“不是回家吗为什么要送我去警察局,我又没犯法。”
元音才不会惯着他的脾气“送你去就去。”她没废话。因为压根儿不想去他们家,但若是把他放在小区门口,指不定又会乱跑。
到了派出所,元音和民警说清情况。自己在娱乐场所捡了个叛逆小孩儿,已经打听出他的家庭住址和父母,想把孩子寄在这里半个小时,等他父母来接。
民警把小孩儿带到里面呆着,笑说“你们还挺负责。”
元音“少给社会添麻烦嘛。”
年轻的警察问“他父母电话呢”
“我这里有,马上给您。”
民警说“你打吧。做了好事儿说不定人家父母还得谢谢你。”
元音不想跟元任之通话,便打通了让元乐由自己说。
元任之看到元音的号码,一惊喜,还没开口就听见儿子稚嫩又甩的声音“爸爸”
“乐乐”
元乐由说“我在中阳派出所,你来接我吧。”不等老爹说什么,快速挂断电话。因为他可以预料,今晚的一顿鞋底似乎免不了了。
元音没再等,借故说自己还有事就先回了。
其实也没走开,只是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远远的看见元任之的车子行驶过来,然后腋下夹着公文包,走向派出所。
元音说“我们走吧。”
宋熠问“要下去打招呼吗”
她摇头。
宋熠认识元音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单亲家庭,对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回家以后,元音坐在客厅地板上看视频。
宋熠在厨房洗了水果,心里想的一直是她的情绪问题。于是陪她一起坐着,给她嘴里塞了一个车厘子,又大又甜,冰沁沁地,非常好吃。她吐出核,四处找垃圾桶,宋熠就把手掌放在她下巴下“吐这儿。”然后非常自然的有给她塞了一颗。
十分默契。
元音想到今天下午碰见初中生的事情,还是决定和宋熠聊一聊。她说了许多,从爸爸出轨,家庭分裂,爸爸再婚,夺子战争,有了孩子后又嫌弃她。再到妈妈去世,她和爸爸完全成为陌生人。
但是中间又有爷爷奶奶的牵绊。
元音有些沮丧地说“我好像,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宋熠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搂着腰。
她困了,趴在他肩膀上睡觉。
宋熠吻在她的耳根,说“不要担心。”
又笑“等我们结婚,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元音背着光,睁开眼睛,心脏漏跳一拍,面上却没做出反应,也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
现在说结婚似乎有些早。好久之后,她轻声问他“说真的,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她也很好奇。
之前被朋友逼问,他都打岔过去了。
过去的这六七年,他们没有相处过,怎么会很早就喜欢呢
还是说,男人也会由性而爱
宋熠还是不答,提着她的腰往自己的身上贴了贴,他也累了,打断她的问话“好了,睡吧,乖一点。”他站起身,手轻轻托住她的臀,把她放在床上被子里。
她混混沌沌地睡着了,元任之发来的道谢微信也没看到。
想必他已经搞清楚了儿子逃学的来龙去脉。
其实下车的时候,遥遥地看见了女儿坐在车里,但她的目光不曾在他身上停留。
元任之不敢回头去看她,只能在余光里瞥见她坐在车里的侧脸。
冷漠,疏离,憎恨。
他知道。他唯一的女儿,真的要离开他了。
与院办协商把儿科也跟进拍摄后,元音他们很快便谈妥跟拍了一例患者。
一个本地的小男孩儿,叫彬彬,先天性心脏病,在等手术。
采访得知,父亲是自己开餐厅做生意的,母亲全职主妇。
其实他们选这个孩子,也是因为他的条件对比其他人来说,还算是好的,毕竟在这个科室内,没有能说幸福的家庭。
一个孩子生病,能把一个家庭拖垮。
这一点元音深有体会,妈妈走了,她的家也就没了。
宋熠说,这个孩子的身体情况也算比较好,没什么大危险,手术基本上十拿九稳,术后康复的快,且家里也能负担起他。
最重要的是孩子的父母都非常乐观。宋熠也是为她考虑,生怕她的工作难以继续。毕竟大家来医院看病,谁还有心情管你啊。
彬彬的妈妈人非常柔弱,好说话,知道元音他们来采访,会把他们家的故事做一个特辑出来,还跟元音打商量,等彬彬好了,这个片子单独剪辑出来,给他看,回忆。
无论人生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开心的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元音笑说“彬彬妈妈,您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