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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入学

玉兰小声说:“就是这么说的,说官饷不济,先精简一年……”

张允铮笑道:“一年!那明年就会有新官了。”

段增也明白了,骂道:“这种骗人的玩意!”

施和霖叹气:“你们不懂,自古都是这样的。”

他们也不多说了,等了大半天,路上人散了,他们又上了路。

又走了几天,他们到了严氏的祖父严敬所办严氏书院的城外。

准备进城的人都脱了流民的服装,换上了平常的衣服,只是沈汶和严氏还是女扮男装。张允铮亲自驾着马车,带着沈汶苏婉娘苏传雅和严氏去见严氏的堂姐,四皇子骑着骡子,也跟着他们进城,想看看是不是能见到季文昭,和他下一盘棋。施和霖和段增与张允铮的人守着剩下的马车在城外等候。

进了城门,严氏指挥着张允铮在街道上穿行,不久就到了一处宅门外,门上匾额“季宅”,木底黑字,笔力雄厚。

严氏介绍说:“这是当初季师哥父母来送他到我祖父门下时就给他置办下的产业,这牌子是他自己写的。宅子不大,可是我的堂姐不在意。季师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现在还在我祖父的书院里研习文典,外加教书,算是个吃软饭的家伙。所以我堂姐就能在这里住着,不用去婆家伺候……你们可别告诉他们我这么说了呀!”

众人听她这么描述闻名的季国手,都哭笑不得。

等大家都下马下车,严氏上去叫开了门,里面的人一见她,说了几句话,就惊得大张了嘴。有小厮往里面急跑,严氏也不多说,带着沈汶等一路行去,张允铮没觉得什么不妥,可四皇子有些做贼心虚地跟在后面――这是人家后宅好不好穿成了流民就真不守规矩了。

进了一座宅院,里面迎出来两个婆子,行礼说:“是严五……沈二夫人来了,快请进,夫人一会儿就来。”将他们一行人让进了一间客厅,请他们坐了,还叫人上茶。

严氏不高兴地低声对沈汶说:“我原来找堂姐,都是一路去她的屋子。她现在成亲了,就这么不方便了。季师哥真是穷讲究……”

沈汶心说有人到侯府找你,不比这更讲究可嘴上没说什么。

他们等了不多时,就见两个丫鬟扶着已经显怀的季严氏进来了。沈汶上次见到她,她一直戴着帷帽,这次赶快好好看看她的容颜。只见季严氏是典型的古代美女,如月弯眉,温顺的桂圆眼,凝脂悬鼻,樱桃小嘴,见到了严氏,马上眼露焦灼,急切地问道:“妹妹怎么这样来了夫家出了什么事了吗”

严氏惊喜地答非所问地说:“姐姐有喜了我怎么不知道”

季严氏松口气:“看来你没出事。我给你写了信,你还没有回。”

严氏恍然:“哦,肯定是我离开了,信才到的。”

季严氏这才与其他几个人一一见礼,其中四皇子和苏婉娘她原来在观弈阁中见过。她知道苏婉娘是镇北侯府的人,与严氏一起来也没有什么稀奇,可其他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严氏拉过绷着脸的苏传雅,对季严氏说:“这是我的一个小朋友,我们要出远门,想把他托付给你。”

季严氏惊讶地问:“你要出什么远门”

严氏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对季严氏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我现在还该在庙里待着呢,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把他交给你,我们好到处去玩玩。”

季严氏眼睛都圆了:“你又从庙里跑出来了!你怎么进庙里了不是因为夫家发现了你有些……那个……”

严氏挥了下手:“他们才没有发现我疯疯癫癫呢,我是陪着我小姑进的庙,她跑出来了,我自然也跟着跑出来了。这次可不是我的事儿。”她指了下沈汶。

沈汶只好对着季严氏干笑了一下。

季严氏看着沈汶感慨:“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严氏忙说:“她可没我那么厉害……哦,也挺……算啦!别的就不说了,堂姐,你帮着说一声,让师哥带着这孩子进祖父的那个学堂吧。”

季严氏问:“你怎么不去说”

严氏小声说:“我说了也没用啊!祖父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哪次见我不吹胡子瞪眼的”

季严氏笑:“其实他挺喜欢你的。”

严氏眼睛上翻:“你可别替他说好话了!”

季严氏忙说:“真的真的,只是你上次说要放火烧藏书楼,把他气坏了。”

严氏说:“那是威胁!威胁你知道吗只是说说而已,我又没做!谁让他要逼着我嫁那个胡子长到胸口的老头的!”

季严氏说:“那哪里是老头一甲进士,才二十三岁。”

严氏鄙夷道:“满脑袋的抬头纹!背驮得像只大虾!比我的夫君差远了!”

季严氏笑得捂嘴,见满屋的人听得目瞪口呆,忙说:“你真是没变,看来你过得挺好。好吧,我就……”她还没说完,门口有人说:“你什么都先别答应!你就知道听她的!”

季文昭满脸纠结地进来,对季严氏说:“每次她一忽悠你,你就什么都说是!我不跟你说了吗严五的事都要问问我!”

严氏半仰头,眼睛斜着吊眼梢看季文昭:“哎呦,娶了我堂姐,就这么对她呀什么都不让她做主连她要收留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也要拦着”

季严氏忍住笑,指着苏传雅说:“她就是想让我帮她照顾下这个孩子,她好……出去走走。”

季文昭到门口叮嘱人:“好好看着,别让人过来。”然后关了门,转身盯着严氏,咬牙切齿地说:“镇北侯府沈二小姐发下宏誓,入庙祈雨,旱灾不过,她人不出庙,沈府二夫人随行而去。现在如果人们发现了这位沈二夫人从庙里跑出来了,镇北侯府的名声何在!你日后的名声何在!”

严氏撇嘴:“你说什么呢我现在是严大舅!你看清楚一点!妄加揣测可是要担诽谤之罪的!”

季文昭气得脸青,指着严氏说:“你……你是在玩火!”

严氏对季严氏说:“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他叫苏传雅,我们管他叫小哑巴。你多照顾,我一年内该回来接他。”

季文昭一愣,皱眉思索:“苏传雅……”

严氏对季严氏说:“我们走了,省得连累这位有名声的季师兄!”

季严氏忙拦着说:“你说什么呀!他不过是担心你!你也知道,咱家里人还算嘴严,不会有事的。你以前干了多少事,不也没传出去你们怎么也得吃顿饭……”

季文昭忽然说:“我想起来了,苏传雅!是苏长廷的儿子!”他这才仔细环视屋里的人,与张允铮和四皇子匆忙见礼,看来没有认出与他下过棋的四皇子。可他见到苏婉娘,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你……”

苏婉娘施礼:“见过季公子。”

季文昭明显在急速地思考,额头见汗,低声说:“你在这里……这就不是……不是……严五贪玩……”这是预谋好的行动,不是随意游玩了。

他问苏婉娘:“你的主人呢”

严氏指着沈汶:“这就是沈二小姐。”

季文昭不可思议地看沈汶:“你……你也出了庙……难道是你出了生死劫!”

张允铮及时说道:“是她师傅!”

季文昭马上点头说:“那倒是可能。”四皇子也在心中认可:看来沈汶的确那个高人的亲传弟子。

沈汶笑眯眯地行礼,季文昭回礼,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严氏打断:“没你的事!你就帮我们接下这个孩子就行了。”

季文昭看苏传雅,点了下头,说道:“这孩子我们照顾了。”

严氏啧一声:“这不跟我姐说的一样吗”

苏婉娘忙推苏传雅:“快去谢谢季公子。”

苏传雅万分勉强地行了个礼,含着眼泪。

季文昭知道他难受,就安慰道:“这里的学院很好,你肯定会喜欢。你都读了什么书”

苏传雅悲愤地开口道:“百家姓只读了一半,其他都没学过!三字经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季文昭一愣,苏婉娘气得狠狠地杵了苏传雅的脑袋一下,苏传雅下坠着嘴角说:“我才不想读书呢!我就想和泥上树,偷桃摸枣,打雀斗猫,给你们惹好多好多的麻烦!”

季文昭哈哈笑起来,苏婉娘气得发抖,小声说:“别让我揪你的耳朵!”

四皇子过去把眼泪成串地落下的苏传雅拉到一边,低声说:“我听说这个学院出来的学子,特别容易高中。中了进士,就能当官了。”

苏传雅眨眨眼,不流泪了,看四皇子,低声问:“你不是在骗我吧”

四皇子认真地说:“当然不是,当初你指点了我,我现在只是在还你的情。”

季文昭笑着说:“这位公子说的是真的,我的老泰山办的书院可是有名的,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每到大比之年,就是学院扬名之季。”

苏传雅一副恹恹的样子,像是没了精神,可看着该是同意了。

严氏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给季严氏说:“这是银子,东西都由你们给置办吧。”

季严氏忙推脱:“那怎么行”

苏婉娘行礼道:“我弟弟能进书院,已是得贵夫妇的大恩。进书院本该奉上束,岂能让贵夫妇出资请千万莫辞。”

季严氏只好接了。扭头微笑着对撅着嘴的苏传雅说:“我带你去客房吧,得给你配个小厮……”

苏传雅眼泪汪汪看苏婉娘,苏婉娘也要哭了,可使劲忍住,知道苏传雅不能跟着自己走。她将一个包裹递给苏传雅,低声说:“去吧,听话,我们事办完了就来接你。”

苏传雅对苏婉娘低声抱怨:“你对不起我!”又到沈汶面前行了一礼,真诚地看着沈汶的眼睛说:“我哪天得中了,做了文官……”

张允铮一瞪眼:“小孩子家,百家姓都没学完,还想得中做官,别吹牛了!”

苏传雅气得对张允铮挥拳:“你等着!我做了状元……”

张允铮一摆手:“去去去!先做了再说!大话谁不会讲!”

苏传雅也不哭了,两眼冒火,狠狠地瞪了张允铮一眼,大义凛然地对季严氏说:“我跟你走!”

季严氏捂着嘴,忍着笑领着苏传雅出去了。

见事情办了,严氏就毫不客气地对季文昭说:“季师兄,那我们就此告辞了。”口气很不尊敬。

四皇子结巴着说:“季……季国手,其实……我……我跟你下过两盘棋……在京中观弈阁。”

季文昭看四皇子,皱着眉头想,四皇子忙说:“我姓……”

季文昭点头:“蒋公子!对是蒋公子,在我上次离京前我们下的棋。”

四皇子高兴地点头,说道:“能不能,请季国手再和我下一盘”他心中浮起了包官人的高大形象,深觉榜样的力量真是无穷的。

严氏忙说:“那怎么成!你们一下棋,我们天黑前就出不了城了,明天就不能趁早启程。我还急着走呢!早点到边……”沈汶咳了一下,严氏停了嘴。

季文昭皱眉:“边什么”

严氏正色道:“边……卞环!我们要去的地方,你不知道!”

季文昭喃喃着:“卞环照你这脑子……该是个相近的词……”

严氏大声说:“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这脑子!怎么不说你自己的脑子!”

季文昭说:“卞环,边……关……你们要去边关”

严氏大声叹息:“都说了!卞环,是个地名!”

季文昭摇头:“你知我过目成诵,你知道的,我定是知道的。你说的这个地方不对……”

他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他们的穿着,上下打量几个人的装束,皱着眉自语:“穿成这个样子,不像是远途,可也许是临时换的……”

严氏瞪眼:“你还管别人怎么穿衣服!这些都不是你的事,对我堂姐好点就行了,我们告辞了!”

季文昭突然微笑了,特别学者,特别有礼:“诸位光临寒舍,怎么能不吃晚餐现在天色渐晚了,匆忙出城也不好。内人方才说要留各位吃饭,这种事我一向听夫人的,请各位务必赏脸。”

严氏不知道季文昭以前与苏婉娘接触过,自然看不出季文昭此时心中因为种种不解而产生的强烈好奇,她急着走,刚想再次推脱,季文昭严厉地说:“你过家门而不入,乃是大不孝!无论你多么心急,也要去看看父母!”见严氏稍有迟疑,季文昭紧接着说:“不然办什么事都会不顺的!”这个大帽子一扣下来,严氏叹了口气,又看向他人。

季文昭马上对四皇子说:“我可以与你下一盘棋。”四皇子立刻眼发亮地笑了,很殷切地看其他人。。

张允铮想到这段时间大家颠簸,一顿好饭都没吃上,就表示同意了。沈汶听季文昭义正词严地指责严氏,也觉得严氏该见见父母,只好轻微地点了头。

严氏见状,大声说:“好吧!但是季师兄要多备些好酒好菜!”

季文昭说:“当然当然,定会让诸位吃饱喝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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