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嵩山派,行到一个无人处,岳不群突然捂住胸口,很是咳嗽了一阵。
见着两个徒弟担心的神情,他摆摆手道:“那位左盟主的内功真是厉害,带着一股寒冰之气。
我一时不慎,被其侵入肺腑,恐怕是要修养半年,以紫霞神功好好调养一番,才能痊愈。”
即便退出了五岳剑盟,如何来说,华山派也是大派,其他势力轻易不敢骚扰,自然不会缺少半年修养生息的时间。
令狐冲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崔孟,心有余悸的道:“今日多亏七师弟力挽狂澜,否则我等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崔孟拜拜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眼下最重要的,是顺利回到华山派,其他的回去再说。”
当下三人不敢停留,一路疾行,到了约定的位置处。
见着他们回来,梁发等人很是惊喜,纷纷围了上来,关切的询问。
令狐冲稍稍安抚一番,又看了一圈,低沉的问道:“二师弟,咱们出来多少人”
“来的时候八十三个弟子,现在只回来四十七个。”梁发低垂着脑袋,道:“还有六个师弟伤势严重,残损了肢体。”jujiáy
岳不群和令狐冲皆是心中一痛。
虽然这些人都是后入门,武功平平,可也是这些年来,精挑细选精心培养的门人。
即便不是都能留在山上,可放回周边,协助华山管理地方,也绰绰有余。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崔孟冷静多了,道:
“嵩山派较之我们,损失还要大许多,从今以后,恐怕也没心思再惦记我们,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他从旁劝解,众人稍稍平复心情,一路小心谨慎,回了华山派,紧闭门户,来往江湖同道,一概不予接待。
时光飞逝,匆匆一年多过去。
这日岳不群正在练武场中,教授核心弟子高级剑法,忽然梁发来报:“师父,少林寺来了一位大师,求见你老人家。”
“来找我的”岳不群停了下来,吩咐弟子:“你们先互相对练,若有什么疑难,等我回来。”
自打从思过崖中得了前辈遗留剑法,华山派以前非大功不传的武学,如希夷剑法、养吾剑法等,也被传了下去。
梁发等经历过上次嵩山之变的核心弟子,都得了真传,日夜苦练。
为了让崔孟和令狐冲专心练功,岳不群一边养伤,一边主动揽下教授弟子的活计,连宁中则都说他转了性子。
等到了会客厅,见着来人竟然是少林寺仅次于方丈方证的方生和尚,有些吃惊,连忙行礼,道:
“原来是方生大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岳掌门不必多礼。”方生还了礼坐下,等人奉了茶,脸色严肃的道:
“这次前来,乃是有一件关乎正道武林安危的大事,要与岳掌门相商。”
“哦原来大师不是来找我的。”岳不群有些漫不经心,见对方似乎有些不悦,才道:
“一年前我已经退位,将华山掌门传给冲儿。大师要商量武林大事,应该找他才是。”
“什么”方生大吃一惊,道:“如此重大的事,为何没有听说过”
“华山小派,内部之事,自然是不敢打扰各位同道。”岳不群吩咐仆役,去叫令狐冲过来,一边轻飘飘应答。
方生轻吸口气,稍稍镇定,道:“岳先生在江湖上声望卓著,华山派能由衰转胜,全是你的功劳。
如今年岁尚不到花甲,养生有成,望之不过四十许,堪称年富力强,怎地就突然退位了呢”
岳不群轻轻一笑道:“大师谬赞。我这性子,师长在时,便说过于浪荡,不是个能担重任的。
后来门派遭逢大难,赶鸭子上架,做了掌门,也是弄得一团乱,门派经营不善,每况愈下。
幸得先有贤妻支撑,保得山门;后有大弟子令狐冲争气,华山派才能渐渐恢复元气。
原本早就该退位让贤,只是彼时五岳剑盟尚在,若叫一个晚辈做了掌门,难免缩手缩脚,才拖到了如今。”
方生听罢,喧了声佛号,叹道:“江湖人称岳先生性情超然,不计较名利,过往还以为有些夸大,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真叫人佩服。”
这和尚常年在江湖行走,替少林寺处理大小事务,接触的门派不少。
便是占据一郡一县的地方势力,为争夺掌门的位置,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也不在少数。
反而是如岳不群这般主动退位的,十分罕见。
况且即便华山派脱离了五岳剑盟,也还是天下有数的大派,掌门位置称得上位高权重,能够说舍弃就舍弃,值得称颂。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令狐冲来了此间见礼,方生才郑重道:“令狐掌门,贫僧此来,是为天下苍生。
那东方不败气焰嚣张,唆使魔教贼人屡屡侵犯正道,杀戮无辜,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