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瞥了他一眼,无奈地说:“我在跟你说正事儿。”
“我知道,不过你心疼我这件事儿还是让我很高兴。”
宣于渊自顾自地乐了一会儿,在转身的刹那突然说:“放心,这样的状况不会持续太久的。”
太子倒了,皇后孤木难支,翻腾不出太大的浪花。
而且在接连出事儿之后,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以及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
要想撼动一棵扎根许久的大树或许不容易。
可眼下这棵大树只剩下了一点儿微末纸条在辛苦支撑,只要风来的时机合适,彻底崩塌瓦解只是迟早的事儿,不必心急。
宣于渊忍不住手欠折回来揉了揉玉青时的脑袋,在玉青时含恼的目光中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有什么事儿都有我撑着呢,你只管安心当我的新嫁娘就好。”
“迟迟。”
“大婚那日,我来接你。”
宣于渊大步流星的走远,玉青时继续坐在石凳上发呆。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花廊的转角处站着两个人。
侯夫人想着宣于渊刚才与玉青时的亲昵,心头猛地一跳的同时忍不住说:“母亲,虽说过些日子就是夫妻了,可眼下到底是未行大婚之礼,端王和大姑娘的相处会不会不太妥当”
这是她们第一次看到宣于渊和玉青时私底下无人时是如何相处的。
别说侯夫人见了后好一阵心惊胆战,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夫人也是一阵暗暗心惊。
端王到底是什么性子,谁也说不清楚。
可眼下看来,端王在玉青时的面前就像是收敛了全部尖锐的野兽,温柔到了一种让人觉得不可置信的程度。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幕竟然是真的
察觉到侯夫人的不安,老夫人淡淡一笑,摇头说:“不必阻拦。”
“年轻夫妻感情好是好事儿,端王能在迟迟的面前放下架子,这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儿,咱们身为长辈,为他们高兴还来不及,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对了,你回头记得敲打一下,若是端王让人送东西来,或者上上门来拜访,不必阻拦,想见就见吧,迟迟是有分寸的人,不会有事儿的。”
侯夫人忍住心中惴惴低声应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扶着老夫人悄无声息地转了回去。
凉亭里,玉青时又坐了一会儿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意料之外出现在这里的居然是满脸通红的玉清松。
玉清松酒量不佳,喝了几杯就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等他迷迷糊糊从酒醉中清醒,已经差不多到了散席的时候。
他红着脸跟着定北侯把端王和礼亲王等人送到门口,等着人都走远了,才谨慎地藏好了宣于渊在走之前塞给他转交的一个东西,屏住呼吸塞到了玉青时的手里。
他看着玉青时意外的脸,紧张得不行地挡住了嘴小声说:“这是端王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之前不小心忘了。”
他说完疑惑地眨了眨眼,不解地嘀咕:“不过他什么时候忘的这也是要给你的聘礼吗”
玉青时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信封,笑眯眯地糊弄脑子还不清醒的玉清松,说:“对,这是聘礼单子。”
“可是聘礼单子不是已经给祖母了吗”
“所以说这是给漏了的。”
玉青时三两句打发了脑子浑噩的玉清松,叫来了人把玉清松扶走去休息,暗暗在心里骂了宣于渊的不靠谱几句,拆开信封把里头的东西掏了出来。
在打开信封之前,玉青时就大致猜到了里头装着的是什么。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之前模糊的猜测竟然真的成了令人唾弃的现实。
看着信封上的一字一句,玉青时捏着信纸的手缓缓缩紧,无声咬紧了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